如是說。
以前只能見著公子懨懨地躺在榻上,不吭聲的話,甚至連死活都分不清(啊呸我什麼都沒說)。這幾日入內的時候,總見其穿戴整齊,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偶爾閉目調養氣脈,偶爾親自攏著袖口撥弄香片……再稀奇一點的情況,就是湊在景夫人旁邊,兩人一起看書閒談了。
當然,最後那般的場景,往往是隻能得見一瞬。
轉眼功夫,兩人就會立刻分開,各自坐在珠簾兩側,臉色如常,讓曲山長覺著方才的應該是幻覺才對。
每到此時,他都只能頂著硃砂憎恨的視線,壓力極大地向龍公子與景夫人問安,隨後彙報島內外的情況。
景夫人對瀞洲王那群人關心得很,先後派出數人相助,又要求對方立下毒誓,不可以得寸進尺,再做新的索求,否則,之前所允諾的仙藥,蓬萊洲也會悉數奪回,不再與外界一絲來往。
對另一邊,景夫人則派出人手前往玄洲島,請對方向崑崙轉述前些日子在蓬萊洲發生的事——務必翔實。她也知道,太玄仙都各位島主與崑崙作風並不對盤,因此,不會樂意與後者多聯絡,但這是防著竹簪女冠惡人先告狀,不得已而為之,只得勞煩玄洲島仙人了。
幸好,雖然仙伯真公不在島上,諸位仙人對蓬萊洲的態度也仍是友善的,並未拒絕景善若的請求。
相比之下,龍公子這邊的麻煩或許還要大一些。
“稟告公子,今日幾位學生在耳島巡視,再次發現海將行蹤。”曲山長報告說。
龍公子頷首。
景善若問道:“趕走了麼?或者並未衝突,對方便已經撤走?”
曲山長回答說:“景夫人猜測無誤,雙方未及衝突,海將便匆匆撤離耳島,回了水裡。”
“哼。”對此,龍公子不置一詞。
“海將蠢蠢欲動,我方應當加強防範。”曲山長提議道,“目前尚未交鋒,正是準備之機,可從方丈洲再調人手,或待公子方便行動之時,將蓬萊洲上之人全數轉移至方丈洲。”
“後者不妥。”龍公子道,“景夫人如今是蓬萊洲之主,此乃仙家與龍族認可之事,沒有自動讓出的道理。”
景善若轉首望望龍公子。
雖然眾人認同,可她對這樣的說法,還是有點心虛的。
龍公子隔著珠簾,瞧見景善若神色,知道她心中不甚踏實,便揚聲對曲山長道:“好了,山長,你可以退下了。島內嚴加警戒,尤其是鎮河鎖不能顧及之處,每個角落,皆不可放過。再有突發之事,即刻報來。”
“是,屬下告退。”曲山長領命,恭恭敬敬地起身,退出龍公子居處。
見他出門,龍公子便用撥香的筷子撩開珠簾,對景善若道:“景夫人,你過來。”
“嗯?”
景善若上前去,坐在榻沿上。
龍公子道:“不必擔憂,歸墟之龍,我尚不放在眼內。”
“……”景善若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知她的顧慮並未打消,龍公子繼續說:“若有龍族膽敢動蓬萊洲一下,這便是撕毀與崑崙之和議,公然挑釁。想來,眾龍王也只敢派出部下,在蓬萊外圍監視探看而已……只要我不出蓬萊洲,他們便不敢妄動。”
“可是,公子你天生傲骨,是不會一直躲在此地的。”景善若顰眉道,“我知曉公子心意,一旦傷勢癒合大半,公子你定會殺迴歸墟去,面對諸多強敵……”
龍公子見她鬱郁難解,忍不住伸手,將其攬入懷中,錚錚道:“屆時我必護你周全,無論歸墟抑或崑崙之人,沒有誰能傷得你分毫!”
景善若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拉住他的前襟。
發覺姿勢曖昧,她心中怦然,急忙抬頭看向龍公子。
後者渾然不覺有異,攬著她的肩頭,繼續道:“你且安心,我與獄王交過手,知其不過爾爾,眾龍王與其也非是生死相盟,人心極易動搖。歸墟之事景夫人全然不必放在心上,只待我傷勢痊癒,便是攜明相與你重返歸墟之日!”
“我……嗯……”
景善若窘得不行,只覺得心兒亂跳,哪裡還顧得上聽他在說些啥。
便是越百川當初與她相好的時候,白日裡如此親暱,她也會羞得不行的。何況她與龍公子尚在議定之中,還、還沒成親呢……
她將腦袋埋得深深地,抬手輕輕推龍公子,以蚊蟲般細小的聲音道:“公子,你……你先放開我……”
“唔?”
龍公子納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