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住龍公子與懷裡沉睡的小龍兒。
越百川聞得她呼聲,猛然回頭,兩指併攏,凌空劃下。
“呀!”只聽唰地一聲響,竹簪似是被無形之物當頭砸下,頓時帶著巨大的風壓化為了一灘黑水。
越百川再欲追那詭龍的時候,卻見其已經奔往天際,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帝君!”他氣憤地喊道。
“是、是……”
老者連聲應著,拂塵一揮,那處蚊蠅大小的黑點驟然爆裂,化作黑灰的雲霧向四面散開去。掌事帝君再伸出一手,微微合攏掌心,那雲霧便又聚合攏來,形成一條龍形的煙霧,向帝君所在之處飛去。
片刻之後,那詭異迷霧落入老者手心,形成一股漆黑的氣。
“道君,你看。”掌事帝君呵呵笑道,“此物,可是你數萬年前拋棄之惡性?”
越百川看也不看,悻悻道:“送你罷,我不要了。”
“那老朽便收下了。”
帝君說著,緩緩合掌,汙濁之氣瞬間消弭無形,再也不知去向。
越百川回身,看向景善若。
後者一愣。
越百川默默地走到她面前,躬身,從那灘黑水之中拾起一枚滿是汙漬的竹簪子,轉身略一振袖,將其丟入金鼎底下的真火內。眾護法仙官見狀,低首告退。
“百川……”景善若悄聲道。
越百川微微頷首,伸出一個指頭,點了點她懷裡小孩的額心。
小龍兒立刻有了動靜。
只見其輕呼一聲,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眼睛,畏光一般蹭向母親胸前:“阿孃,合上窗戶嘛……困……”
“龍兒?”景善若輕喚著,欣慰地抱住兒子親了親。
此時,龍公子也被越百川點醒過來。他站穩身子,睨了道君一眼,什麼也沒說。
越百川平靜地打量他,兩人視線交會,誰也沒有退避。
少頃,越百川嘆了一聲,轉身就走。
“百川!”景善若喚道。
被叫住的人回頭。
龍公子一愣,隨後驚疑地看向景善若。
後者抱著孩子,小聲道:“百川,多謝。”
越百川含義莫名地唔了一聲,默默地抬眼,望進景善若眸中。
片刻之後,他苦澀地笑了笑,瞥向小龍兒,朗聲道:“……令郎根骨不差,若公子昱不懂得教習幼兒,可送來崑崙接受教化。”說完,拂塵一揮,駕雲離去。
龍公子這才反應過來,衝其遠去的背影怒道:“你說誰教不來孩子?喂!臨淵道君!”
景善若抱著茫然睜眼的小孩兒,莞爾不語。
遠遠望著公子昱化龍、帶了景善若母子越飛越遠,越百川立在掌事帝君身側,不由得怔怔發愣。
“捨不得就追過去。”掌事帝君道。
“……”越百川收回視線,轉首問道,“帝君,是你擬定我四十九世經歷?”
老者含笑點頭:“正是。”
“我與凡間妻室原本應當如何?”
“且容老朽一觀。”掌事帝君說著,憑空變出一卷簿冊,翻查起來,“嗯……婚配十三年,聚少離多,後你捐得功名,帶妻小赴任之際,舟難落水,夫妻雙雙溺亡身殞。是時,最後一脈自靈玉內逸出,臨淵道君歸位。越景氏享年三十,育有一子一女。”
“……”越百川悻悻道,“此運數就不能造得風光美滿些許?”
“莫非不妥帖麼?”老者詫異地盯著簿冊直看。
越百川無奈地瞥著對方,將那冊子拈了過來,隨手翻翻。
“帝君,你當真不是看多了悲愴戲摺子?”
“人間豈有美滿事,誰羨凡鳥不羨仙。”老者笑道。
越百川哼了一聲,不與其爭論,只信手把那命簿一拋,驅動風力,將其送入熊熊真火之中,轉眼便燒成了灰燼。
“唉呀,老朽的心血之作啊!”帝君看得心疼萬分,捂著胸口直咳嗽。末了,他可憐兮兮地盯著那金鼎,道:“道君,你不將散失的氣脈取回麼?”
“哦?”
“鼎裡尚存一道,煉過九日還不取出的話,只怕再難留存了啊!”
越百川聞言,答說:“由著其焚燬殆盡罷,我不需此脈。”
“喔?”掌事帝君道,“那鼎王公之子所帶的神識之力與一道靈脈,又如何?”
“無所謂,缺與不缺,我即是我。”越百川應了一聲,招來祥雲,迎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