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安,並不是擔心藍颯會不來,因為她知道藍颯那天已經決絕的說過他的答案,對他的心意,她是不會有絲毫懷疑的,只是她給了他三天的時間,就是要他清楚的知道,這不能是一時的衝動,他們兩個要在一起那就必須攜手共同渡過難關而不安的感覺是因為她對未來的未知。
我和他今後該怎麼弄呢?我們兩個要如何瞧瞧發展我們的戀情呢?地下……戀愛?又或者是……婚外情?
夜凰越想越覺得亂,當下搖了搖腦袋,繼續前行,如此心不在焉的登完階梯,進了寺內。
來的早,陽光灑下來,照著那升騰的嫋嫋青煙,聽著那諾諾唱經,她反倒覺得不安在漸退,人竟灑脫開來,內心一片寧靜。
她點了香,拜了四方,立於爐中,便進了殿內叩拜,耳中是著呢喃之音伴以金石之聲,竟讓她怔怔的想起許許多多的過去。
忽然誦經聲停,一位黃袍和尚披著袈裟高聲進經,夜凰一時無事也就乾脆跪坐在蒲團上聽。
“菩薩知一切世間如夢。譬如夢,非世間非離世間,非欲界,非色界,非無色界,非生非滅,非染非淨,而有示現。菩薩觀一切世間,悉皆如夢,無有差別。”那和尚敘敘道來,說的是“普賢十忍”中的“如夢忍”,夜凰聽得此句,看了那和尚一眼,靜靜的起了身退出了殿。、世間如夢,我何嘗不是這夢中人呢?
她微嗤一下,隨意的在殿前廣場轉悠,後見著地面上有塊青石,便搬著去了那菩提樹下,坐著等。
眼望那香爐裡高香燃灰,她耳中似和尚那句“如夢忍”又回來一般在重複,不自覺的她嘆了口氣。
此間十年究竟是南柯一夢還是斗轉星移?我到底是在“一瞬一念”裡過活,還是我已經就此穿越,等候機會?
她內心問著自己,再次嘆了一口氣。
一垂眸,她抬起手臂撈開衣袖,便看著腕上的鐲子勾了唇:“幸好有你,不然我還真是舉步艱難”
她輕喃著放下衣袖,抬頭閉眼在這寺廟中迴盪的唱經聲裡回憶“過去”……
“夜凰你真的決定如此嗎?其實你不必這般撐下去的”母親一臉關愛,但眼角的淚痕卻在無聲的表達著她的傷痛。
“媽,現在只剩下我了,哥哥已經不在了,我們夜家不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不是?外公還等著我呢,您就讓我去吧”只得十六的她,撐著一份堅強在母親面前偽裝大人。
“可是,你只是一個女孩子,只要你和你外公說不,他絕對不會勉強你的”父親一臉不滿的擋在門口,抬頭衝著母親言語:“梅,你不能讓凰兒去你們夜家的傳續不是說的清楚,祖業傳男不傳女的嗎?這個時候怎麼能……”
母親臉有為難之色:“濤話是這麼說,可你也知道,我爸他一直都有培養凰兒不是……”
“不要和我說什麼培養麟兒也是他在培養,可現在他才二十,人就……”父親咬著牙捶了下門:“我們已經沒了麟兒,我們不能再沒有凰兒,梅,她是女孩子,你們家的祖業不適合她你不能看著我們的凰兒也搭進去啊,若她也出了事,那咱們兩個還剩下什麼?”
“爸……”夜凰才喊了一句,父親就已經蹲身將她緊擁:“好凰兒,你爸我不能看著你再進那個火炕,我現在好後悔,我當初答應你外公叫他帶走麟兒,如今爸爸只有你了,爸爸不能看著你走你哥哥的路……”
“爸”夜凰伸手抱了老爸的腦袋:“我知道您愛我疼我,可是爸,我姓夜啊您當初和我媽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知道夜家傳承的規矩的不是嗎?您得了外公的允許才能和媽媽在一起,才能剩下我和哥哥,雖然現在……”夜凰咬了下牙:“現在哥哥不在了,但夜家相傳整整一百一十三代,我真的不能看著夜家的傳承就這麼沒了,我也不能看著外公每天都在那裡長吁短嘆,更不能看著您和我媽兩個人如此掙扎不是?”
“凰兒……”母親喊著她,從身後抱上了她,一家三口就這麼擁抱在一起。
“爸,媽,我十六了,照夜家的規矩,我已經可以覺得我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其實打小我就想繼承夜家祖業的,只是,我是個女孩子,祖輩上都覺得這碗飯只得男人才能吃,可是按照外公說的陰陽之息,我身為女子,更適合不是嗎?”
“再適合也有危險”父親高聲強調,可夜凰卻鬆開他的腦袋衝他笑著伸了右手:“可我自小不就練了這個?”她說著動了動那一樣齊的指頭,父親和母親都將她放開了些許。
“爸媽,其實……我想你們早知道會有這天的,對不對?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