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自有家法,這個亂不得,也說不得,我現在只問你們,怎樣才能保住你們大哥,怎樣才能讓老墨家不被人嚼舌根”
譚氏話語一落,眾人互相掃看,夜凰本能的看向了身邊的墨紀,墨紀卻是眼觀地,一副入定般的呆相。
“姨母大人”縱然麗娘是譚氏的親閨女,但過繼出去的,家譜上就落於他人戶,加之此刻又是在祠堂院中的偏廳議事,故而麗孃的丈夫甄老爺也得照規矩的稱呼,將譚氏喚做姨母。
“東山請說”譚氏略略傾了下身子,表示了對此人意見的在意。
“正如姨母所說,醜事已經做下,無可挽回,為今之計是如何保住大表哥,東山思量了下,那霍姑娘只是要自梳還尚未自梳,說起來就還有機會,只不過這個法子,有些傷人”
“你說就是”
“好其實,只要大表哥等下在鄉紳們面前承認自己是一時情動,不忍她將孤苦一生,故而……想來,才子佳人的,多少能緩和一些,大表哥再表示願意將其收為妾室,負責其人,那麼霍姑娘就不存在自梳的事,大表哥也就不必……”甄老爺沒再說下去,而是眼掃向了坐在譚氏下首不發一言的斐素心。
此刻大家心中都明白,大嫂也是個受害者然而要保住大爺,就只能是讓霍熙玉成為大爺的人,把自梳這樁事給抹掉可是要成為大爺的妾,就要得到身為妻子的斐素心的答應,否則,大爺若強納了霍熙玉為妾,斐素心心中有了怨恨,就完全可以打包回孃家,衝著大爺當年在太守面前的發的誓言,太守就會尋他的麻煩,那要是再把這事的醜處給翻出來,大爺的前途可就……
眾人對視一眼,皆心照不宣的看向斐素心。
斐素心倒好,只顧把手裡的帕子扯來扯去,就不出聲表態,弄得譚氏只能咳了一聲說到:“那老墨家是不是還是要揹人家念……”
甄老爺捋了把鬍鬚:“念是一定會念的,畢竟霍姑娘原本是要自梳的不是?不過呢,如果大表哥是打的憐惜其人的幌子,說到底能好些,如果姨母您在公開表示下,念及她的身世悲慘之類的,那麼應該可以給霍姑娘博得一些同情,相比下,就算有人說兩句也算不得什麼,這總比被人恥笑的好”
“那就是說,只要念兒納了熙玉為妾就成?”譚氏此刻追問,甄老爺有些為難的看了斐素心一眼,不再言語。麗娘在旁瞧出自家夫君的顧慮,這才起身說到:“姨母,我家老爺這番話,也是為了墨家著想,才說的可是說到底,大表哥這事做的過分,且不問他為何弄成這步田地,但就其掩蓋來說,就少不得要大嫂成全大嫂賢惠,這些年同大哥也十分恩愛,早是佳話,生生的弄出這麼件事來,大嫂的臉面何在?若真把玉表姐弄成了大表哥屋裡的妾室,那大表哥當年對大嫂的誓言,這又算什麼?”
譚氏當即一拍桌子:“還有功夫顧上誓言嗎?他要是不把這事抹了,他得和熙玉一起被人浸豬籠啊”譚氏說著看向斐素心:“素心我知道你委屈,可你總要看的大一些念兒可是你丈夫,你總不能看著你丈夫被人要浸豬籠而不救吧他要是死了,你可要守寡啊你可不能做能薄情的人啊”
斐素心聞言猛然抬了頭,嘴角抽了下,似要反擊,但忽然的她卻苦笑了下站起了身:“婆母不必說這些,我到底是墨家的媳婦;他可以負心薄倖,背棄我,而我卻不能,誰讓我丟不起斐家的人呢?不就是納霍熙玉為妾嘛,我準了,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譚氏立刻急言:“你說”
“第一,那兩個外室,一個有孕一個無孕,無孕的即刻送出府給她自由身,而有孕的,生下孩子後也就送出去,孩子是墨家的種,留下我養,但其母不留”
譚氏當即點頭:“好說好說,本身我就把她們當丫頭的,你說給她們自由,那我就給”
“第二,霍熙玉可以為妾,但不住我大房院落,依舊住在客院,我不想每天看到她,這個不難吧?”
譚氏自是答應:“這不難,應該的,應該的”
斐素心當即衝譚氏欠身:“那謝婆母成全”說罷人又坐了回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譚氏見狀總算是放心下來,當下口唸阿彌陀佛,麗娘忍不住上前去拉了霍熙玉的手:“大表嫂您真好,為我大表哥的錯,您要受這麼大的委屈”
斐素心衝她淡淡的一笑:“這是命”說罷就低頭抽手,弄得麗娘也有些尷尬,甄老爺便上前扯了下她的胳膊,當下麗娘退回,甄老爺倒衝斐素心拱手欠身:“大表嫂深明大義委曲求全,東山敬之”
斐素心起身一福,當即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