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黨,好歹國民政府現在還是正版,更何況秦九一個個體經營戶的兒子,除非腦子有病,怎麼可能萬里迢迢千山萬水的跑中國去當“赤匪”,聽說還要種田,開荒,穿草鞋……
秦恬搖搖頭,秦九這樣的,以後估計就是逃到臺灣的命了,至少七九年以前,他們一家子是萬萬不可能到中國去了,除非想在內戰時被整死,或者在文革時被整死,亦或者在那啥大躍進人民公社時被整死,再接著就是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被整死……想來想去逃不出個死,還是在排除日本鬼子的情況下的。
一想之下,全身冰冷,一股名為悲涼的情緒油然而神,秦恬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她見秦父秦母笑逐顏開的樣子,起身強笑道:“爸媽,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我給哥回信。”
秦父想了想,道:“你有什麼想寫的先寫吧,我負責我跟你阿媽的,省的你們兄妹倆有什麼小秘密要藏著掖著。”
秦恬還沒反應過來,秦母笑著拍了下秦父道:“你還在記恨那次啊?”
“哪有!”秦父回嘴。
秦恬傻站著問:“什麼小秘密藏著掖著的。”
秦母也不把康叔當外人,笑道:“你忘了?那時候你還小,你哥去波蘭留學了,全家給他寫信,你爸讓你先寫,你那時第一次來每月的那事兒,肚子疼,就在信裡跟你哥說了,讓你爸看到了,笑了你兩句,你氣的三天沒吃飯,哈哈!”
“……”秦恬囧,雖然她早就已經達到了透明塑膠袋裝著衛生巾過大街面不改色的等級,但還是有點接受不能,兄妹倆感情好就算了,至於把這也往信上寫麼,別說她爹笑了。她哥估計也是腆著張囧臉看的。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她寫了些什麼超出的,秦父秦母接受不能。
於是她噔噔噔上樓,扯了一疊信紙就開始奮筆疾書。
她有太多要寫了,太多要叮囑了,雖然她哥從最開始就走了最錯的一步,但是福禍相依,說不定這也可以成為一個轉運的契機,好歹他現在是黃埔學員,前途無量,就算逃到臺灣因也不會沒飯吃,而戰後如果回到法國那就更好了,她在戰爭結束前肯定是要離開法國的,不可能留在這兒受那群法國人的鳥氣,這樣有秦九這麼一個戰勝國將領在,肯定可以給秦家多一個保障。
寫些什麼呢?
首先,千萬別剿匪,這是首要的,就算遇到剿匪任務,也請麻煩盡情的划水,交紅色的朋友那是最好的了,別問我為什麼,聽你妹的沒錯,實在想知道原因?好吧,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要讓你爹知道你好好的小日本不打跑去剿匪,那就永遠別回來啦!
接著麼,額,軍功重要,生命更重要,死了就什麼都沒啦!保重保重,這一點應該放在別剿匪的前面,如果共黨欺負你,你也別任別人欺負,該出手時就出手!
還有麼,錢,大哥,多賺錢沒壞處的,那種投資啊,古董啊什麼的,沒讓你搜刮民脂民膏哦,只是說,腦子要靈活點,別一門心思勒緊褲腰帶剿匪,想想戰後的日子怎麼過。給你個提示啊,以後會升值的東西多多了,郵票,書籍,報刊文摘,古董花瓶什麼的別說了,你只要知道,就連一個板凳都是古董!
說起古董,哥啊,要是有實力,別讓咱中國的東西流落到外國人手裡啊,你知道不,前陣子阿爸到別人那兒幹活,看到他們屋子裡放著咱中國的青花瓷,氣的喝了一晚上酒,黑心的事兒咱不幹,凡事你要憑良心來,別上面鼓動一兩句你就熱血上臉了,做事前判斷判斷,暗殺啊,下絆子啊那種陰損缺德事兒讓愛乾的幹去,阿爸說過,咱要活得光明磊落!
我說的你可能看的莫名其妙,但是請記住妹妹我說的,時常拿出來看看,有好處的!
最最後,最重要的,哥,我有嫂子沒?別私定終生啊,找著人了記得給咱爹媽尤其是我過過目,記得要高,要漂亮,但別比你高,更別比你妹漂亮,記住啦!
秦恬看看草稿,大致就那意思,再潤色一下筆調就行了,她想了想,最後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在華沙的事情,又講了她參加了紅十字會的護士培訓班,便不再多寫了。
由於信的到來,秦母格外興奮,秦恬再次下樓的時候,她不知從哪裡翻來了一個相簿,和秦父還有康叔一張張看著。
條件有限,他們的照片並不是很多,也就薄薄一本,於是每一張都是經典,秦母記得每一張照片的背景故事。
秦恬五歲生日的時候,秦九趕作業,沒搭理她,秦恬一怒之下把蛋糕蓋在他頭上,然後坐地上嚎啕大哭,秦九頂著滿頭奶油氣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