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高懷秀問:“聽說,那晚玉燕廳……之後,你失蹤了一段時間。”
阿嫣平淡道:“是,不小心睡錯了人,但現在已經步上正軌了,穩得住。”
高懷秀靜了一會,聲音低沉:“你究竟是什麼人?”
阿嫣從鏡子裡看著他,柔聲調笑:“想睡你的人、會救你的人——皇上,問那麼多作甚?改天,你就說我是你宮裡的宮女,隨便給我一個名分,讓我待上一段日子。你且放心,待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我便回王府,不會賴上你。”
高懷秀凝視著女子的背影。
阿嫣淡聲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皇上還用我教嗎?”
高懷秀笑了聲,躺回床上,嗓音帶著些許沙啞:“同過床、共過枕的朋友?”
阿嫣回頭,對著他笑了笑:“床友。”
高懷秀好笑,搖了搖頭。
突然,阿嫣聽到了細碎的聲響,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有人倒懸在外面,無聲無息:“教主。”
阿嫣靠在一邊的牆上,無視床榻上男人驚異的臉色,問道:“何事?”
那黑衣人道:“我已奉教主之命,派人將副教主和聖子接回咱們的地方。”
阿嫣並不怎麼感興趣:“那就好。”
黑衣人遲疑片刻,又道:“副教主還好,聖子……”
阿嫣問:“他怎麼了?若他想走,你們便放他離開,不用留他。”
黑衣人嘆了口氣:“不,聖子總是追問您的下落,還問……您是不是已經回到攝政王府了。”
阿嫣不耐煩道:“叫他安分點——”瞥了外面隱入夜色的人一眼,吩咐道:“——看住他。傳我的話,他若給我搗亂,我要降他的職,罰他去幹他的老本行,外出化緣討飯。”
黑衣人:“……”
過了好一會,他重整思緒,又道:“教主,前天帶回來的那兩個讀書人,頗有幾分氣節,抵死不肯入教。”
阿嫣聽了,嗤笑一聲:“他們寫的文章如何?”
黑衣人回道:“屬下尋人鑑定過,此二人的才華,在帝都的迂腐書呆子中,堪稱獨領風騷。”
阿嫣看著他,露出一絲笑容,終於高興起來:“好的很。你保證他們不死就成,過幾天,我尋個日子回去一趟,親自收服他們。”
黑衣人恭敬道:“是,屬下在樓外樓恭候教主大駕。”
“去吧。”
等那黑衣人走了,阿嫣又關上窗,回到床邊,坐在淺淺笑著的男人身旁:“皇上,你一看就是個聰明人,我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十天後,攝政王府。
南宮夜自外歸來,脫下黑色的披風,隨手一扔,身後的侍女忙接住,輕手輕腳地跟著他進到花廳中。
席寒已經在裡面等候,另外一邊,則坐著一名姿容絕色的少女。
南宮夜看見他,不等他跪下行禮,揮揮手:“如何?可有那邪教頭目的訊息?”目光瞥見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他皺了皺眉,開口:“霜霜?本王不是派人送你回宮了麼?你怎麼在這?”
高霜霜看見他,站了起來,雙目含淚:“這幾日陰雨天,皇兄的腿定是……夜,宮裡的太醫只聽你的話,你叫他們幫皇兄治傷,他的腿疾一到這等天氣,便會疼的夜裡睡不安穩——”
南宮夜冷笑道:“那又與我何干?”
高霜霜咬住下唇,過了一會,開口:“求你……”
南宮夜看著垂下兩行清淚的少女,面色冷淡,看了一會,他輕笑了聲,眼裡掠過幾許譏諷:“你覺得他可憐?你覺得我殺了你的父皇,便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
他大笑了幾聲,從少女身畔走過,坐到正前方的太師椅上,語氣陰涼:“高霜霜,你莫要忘記,是你們高家先對不起我!我留下高懷秀的命,已經是仁至義盡,當年……你父皇是怎麼對我們南宮家的?”
高霜霜臉色蒼白,默默無言。
南宮夜的眼底浮起濃重的戾氣,一字字清晰道:“他屠殺我滿門,殺了我爹,我娘,我尚在襁褓中的妹妹,還有我躺在病榻上的祖父……那之後,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可知道?每夜都會被夢中的火光驚醒,起來總是一身冷汗。”
高霜霜動了動嘴唇:“你已經報仇了……”
南宮夜冷聲道:“你父皇不曾對我南宮一門的老弱婦孺留情,我何須對他的子孫手軟?”他看著少女,目光冷了下來:“回宮去。”
高霜霜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