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喪心病狂,是我輕薄於你,是我玷汙了你的清白還不願負責。可以了麼?”對方抿著唇,一雙黑眸銳利如野獸,阿嫣便嘆息:“嶽公子,你是要幹大事的,別在兒女情長上栽了跟頭。”
嶽凌霄臉色緩和了些,低聲道:“為何這麼想?”
這一生,從沒有人這麼認可他。
更別說是一向瞧不起他的陳大小姐。
阿嫣脫口道:“上回,我在你身上……你能在那種情況下忍上半個時辰,還沒忍到牡丹花下死,那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嶽凌霄又想掐死她了。
阿嫣忽然一驚,道:“哎呀,這都什麼時辰了?熬夜晚睡,我好不容易養好的肌膚又得遭殃——”瞧著嶽凌霄,便多了一抹不耐:“兄長,我賠禮了,道歉了,認錯了,你可以回去了嗎?”
嶽凌霄不語,卻聽話的走到門邊。
阿嫣又高興起來,繼續擦了會兒臉,準備歇息。
沒想嶽凌霄半道上又折了回來,看著掀開錦被躺下的女人,冷淡道:“沒那麼簡單。”
沒那麼簡單。
這句話,阿嫣起初沒放在心上,因為他雖然看上去氣得火冒三丈,可實際上,他身上並沒有殺氣。
他沒表現出來的那麼恨她。
可很快,阿嫣就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到了回宮之日,嶽凌霄一早上都沒露面。
阿嫣歡歡喜喜坐上馬車,走到半路上,馬車突然停住,只聽駿馬嘶鳴,侍衛和車伕亂作一團,接著便是短兵交接的響聲,間或夾雜著一兩聲慘叫。
珠兒嚇得臉色慘白,顫抖地縮在阿嫣身邊:“娘、娘娘,山賊……”
阿嫣不見慌張,驚訝了一會兒,撩開車窗的簾子看了眼,心底便明白了,嗤笑了聲:“哪兒來的山賊,採花大盜還差不多。”
珠兒一聽,直接翻了白眼,暈過去。
外頭的動靜漸漸平息。
珠兒幽幽醒轉,迷迷茫茫的。
車簾忽然被人整塊撕了下來。
珠兒下意識的尖叫:“啊——!”
叫了一聲,又嚇暈過去。
來者一襲黑衣勁裝,戴著面具,黑髮高高束起,只露出一雙凌厲帶殺氣的眼睛。墨色的衣袍早被血染透,而他手執長劍,蒼冷的劍刃血跡斑斑,劍尖滴血。
阿嫣看著他,嘆了口氣:“……真的喪心病狂了。”
那人便揭下獠牙面具,唇角上揚,牙齒白森森的,宛如野獸面對束手就擒的獵物。
他伸出手,抬起阿嫣的下巴,沉聲道:“我說了,沒那麼簡單。”
22、冷宮棄妃(六)
“嶽、嶽公子; 您放了我們吧……”
“您好歹念在老爺的面上,放過我和娘娘……”
“求求您了……”
“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我們、我們就說路上遇到歹徒,侍從為了保護我們; 全犧牲了……”
“放我們出去呀……”
“救命!救命!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人吶?!”
珠兒使勁拍著門板,嗓子都喊啞了; 小臉蛋哭的梨花帶雨。
不久前; 嶽凌霄劫下馬車,強行帶她們來這荒郊野外的小院子; 又把她們鎖在屋裡,自己不知去向。
珠兒又驚又怕,叫喚了好一會兒; 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從進來開始; 阿嫣便坐在床榻上,對著小鏡子擺弄自己的臉; 並不慌張; 更不害怕; 聽見珠兒放聲大哭,便道:“別哭了; 你就不怕他嫌你聒噪; 割了你的舌頭?”
這句話立刻奏效。
珠兒戰戰兢兢地停下哭鬧,撲到床前,悲傷道:“娘娘,沒想到嶽凌霄竟是這般奸惡之徒; 嗚嗚……夫人說的對,他就是個生性卑劣的西涼蠻子,老爺救他一命,他不念著咱們陳家對他的大恩大德,卻恩將仇報……嗚嗚,咱們可怎麼辦吶?難道真要死在這鬼地方了嗎?”
阿嫣轉過頭:“你想離開?”
珠兒掩面啜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那混賬王八蛋怕是打定主意,要將咱們先奸後殺,殺了再奸——奴婢死不足惜,可您……我苦命的娘娘啊!”
阿嫣無動於衷:“你要走,那還不簡單。”
珠兒哭道:“您不用安慰我了……”
阿嫣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夕陽西下。
傍晚時分,嶽凌霄總算回來了,手裡提著食盒,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