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嗎?”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只是有點天真爽朗,說話聲很大,連曉月都聽得一清二楚,“龍師哥,把西洋鏡千里眼借了看一看好嗎?”
“不行!這西洋鏡給你了,這場好戲我看什麼?”
“噓,拜託,二位小聲點,現在可不是看戲,前面那邊可是有近一萬的人準備拿出命來打戰啊!唉,這一次又是一場血戰,那些農民軍雖然同仇敵愾,戰略到位,有備而來,但官兵人數足足超過他們一倍啊,而且訓練有素。”他長嘆一口氣,無限悲憫地說,“又要血流成河,生靈荼碳了!”
聽到這,曉月忽然一驚,原本空白的腦漿好像全灌回來似的,她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目前,她所率領的“紅旗軍”聯合綏縣方面百里的其它小股起義軍共三千人,正在綏縣西郊與前來圍剿的六千開封巡撫的官兵決一死戰。兩邊兵力雖然相差一半,但官兵勞師遠來,已成疲兵,而我方以逸待勞,養精蓄銳,經各首領一夜的辯論,終於使得各派同意她的觀點,意與其長久打消磨戰,不如趁官兵立足未隱,一擊潰之。
她們趁夜黑風高,連夜包圍了綏縣,以虛擊實,分出成五個支隊輪番對縣城進行佯攻搔擾,使官兵一夜未眼,因不瞭解虛實,只有全力防守,結果全軍更加精疲力竭,戰鬥力下降;而我方一隊擾敵時另一隊則充分休息。
到清晨,官兵上下才發現一夜敲鑼打鼓、反覆進退攻撤的軍隊,竟是這麼一批缺甲少胄,兵報破破爛爛,只有一半將士配有鋼精打造的長槍和刀劍,其餘的不過拿著長矛、柴刀、劣勢的獵弓還有打磨得發黑的鳥槍,遠處散亂著放著三五門土製的銑炮。
盛怒之下,他們傾巢而出,列隊西郊,準備決一死戰。而這正中義軍的下懷,如果他們龜縮在縣城裡,以他們這點兵力,是絕對攻不下任何一個城門的,只會以卵擊石。
正在開戰前夕,我方探子來報,就南邊的山上有動靜,曉月立即擔心是對方的伏兵。接著派去察探的兩支偵察兵全部有去無回。這可是關係成敗的一件大事,曉月不僅是聯軍首領之一,還負責情報機構,因為全軍就以她的武藝最強,且她家傳的輕功“草上飛”更是獨步天下。在反覆權衡之下,她將指揮權交給副將,自己一個人親自去探查情況。於是就聽到了他們的講話,其實他們說話的聲音微如蟲語,只不過曉月天生稟斌,生得一雙銳耳,只要會神聆聽,任何雜音都可以濾下她的耳裡重新整理出完整的意思。
但是,她這回聽到的內容太過奇怪了,每一句她聽得明明白白,卻半句也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
又走了丈餘,曉月突然從旁邊的一個小水灘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只見一身白色將軍勁裝,滿頭長髮束在一條雪白的英雄巾內,髮絲成長辮向後垂,眉宇間仍然英氣勃勃;兩隻大眼睛的眼白上雖然有不少血絲,但仍然精神奕奕,顧盼間光彩照人。
“這是誰,我嗎?我不是從生命之書進去了嗎,怎麼變成這樣了?”臉色變得煞白,全身顫抖起來,因為她發現目前她的身上有兩個思想,兩個靈魂,而且這個身子並不屬於她的。
※ ※ ※
“好緊張啊,頭一回從神仙學堂跑出來,就看這麼大的場面,命真好啊!”那叫阿龍的說。
“師哥,那我們就永遠不回去好嗎,學堂有什麼好玩啊!”女聲說。
“是的是的是的,我跟定信哥了!”
“噓,小聲點啊,我的天!我是要你們來幫忙的,不是來玩,真會被你們氣死,再這樣下去,我把你們綁回去向宗主請罪!”阿信聲音轉而嚴厲。
“好啦,開玩笑都不行,沒勁!”龍哥嘻皮笑臉地說著,“咦,有人闖入了警戒線!”曉月一聽,接著馬上看到一道黑影竄了出來,知道自己無意間觸動了他們設下的巫術陣法的機關了,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敵眾我寡,先退再說。
她運起內功,馬上施展她最擅長的草上飛,向後急速退去,如一隻輕盈靈巧的飛鳥向後騰躍。然後眼前一黑,四周飛起濃煙,身體好像撞到一個大網中,反彈回去。
“威力驚人的陣法!”她心裡立即口唸劍訣,一道青光,背後家傳的魚腸劍立即隨心飛出,化出萬道凌厲的劍氣,在瞬間砍在那片無形的大網上。
然而,劍氣沒斷裂陣網,那片無形的網反而現出真形,只見一片金光萬丈,如泰山壓頂般罩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眼前一片暈眩,然後一道深厚異常的氣勁,朝胸擊到,全身向後面的山崖倒飛射出去,她暗歎一聲:“我命休矣!”
風在呼呼地向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