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攀大大咧咧的揮揮手,然後徑直向門外的記者群走去。
張俊看著他很快就淹沒在瘋狂地記者當中,然後轉身向酒店出租汽車的地方走去。
蘇菲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他其實很想躺下來的,不過因為她是把榮老送來醫院的三個人之一。其他兩位去吃早餐了,順便給她帶。她害怕自己睡著之後,醫生會找她,或者害怕自己懷裡的相機會丟失……想到這裡,她又將懷裡的相機摟的更緊了一些。
中國隊進入了半決賽,他們淘汰了強大的老牌強隊英格蘭。這本來應該是一個非常值得歡呼和高興的事情,為什麼我卻沒有半分的喜悅呢?我也不是第一次送別了。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放不下呢?
四十五分鐘之前還微笑著說:“那個進球,我拍下來了,一定會是我這輩子最滿意的幾幅作品你有一個好丈夫,我們球迷有一個要球員,不,是一群好球員!”
四十五分鐘之後再見卻已經變得冰涼。在這個萬眾歡呼,舉國同慶地時候,蘇菲反而更加覺得傷感。
為什麼?是因為大家都忽略了你曾經的存在嗎?那個曾經用自己的雙手為中國體育拍下了一部編年史的人,如今卻沒有人記得他。看看這冷清的走廊……那些記者現在都在加班加點地為中國隊進入半決賽而排版忙碌吧?也只有自己這個自由職業者才有這份時間在這裡陪你……
當張俊在充滿陽光的走廊裡面看到蘇菲地時候,她已經靠在長椅上睡著了。冬日的陽光從窗戶外面斜斜的射進來,灑在蘇菲歪斜的身上,以及她懷裡的那部老式相機。
張俊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然後走到蘇菲旁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蓋在蘇菲的身上,本來打算就這麼在旁邊靜靜的欣賞蘇菲睡覺的姿態,沒想到敏感的蘇菲卻突然醒了過來。
她第一個反應是醫生在叫自己,等到看見對面的張俊是心裡才鬆了口氣。
“我睡了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看見你睡著了,到現在不足一分鐘。”
蘇菲隨便抓了抓頭髮,就當梳頭:“希望沒耽誤什麼事情。”
“就你一個人?”張俊看看走廊,空蕩蕩的,也許是因為早上所以顯的沒有多少人,
“不,還有兩個同伴,他們去吃早飯了。”
“噢”
兩個人一時間竟無語,就這麼坐著。張俊仰頭望著對面窗戶外面的藍天,而蘇菲的眼睛則看著走廊的盡頭,如果有醫生要來必定是從那裡出來。關於榮老後事的一些善後安排,還沒有解決。
蘇菲的頭慢慢向下垂去,然後猛地一頓,她又抬起頭,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累了就休息吧。”看見蘇菲的這個樣子,張俊也很心疼。可是,兩人的默契讓他很少強迫蘇菲做某件事。
“可是……”張俊知道蘇菲要說什麼,他捂住了她的嘴:“有我呢,你睡吧。等你的同行們來了,我把工作交接給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讓一個女孩這麼累怎麼行?”
蘇菲聽見張俊這麼說,微微一笑,似乎鬆了口氣,她歪著頭倒在了張俊的懷裡,漸漸閉上了眼睛。
看著懷裡憔悴的蘇菲,張俊心裡覺得很不安,這個夏天,他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一下,為辛苦付出這麼多的蘇菲。
楊攀乾脆在酒店外面地露天廣場上搞了一個小型的新聞釋出會,記者可以自由提問,他也有權利選擇回答與不回答。
邱素輝和胡利還在為榮雲生的事情奔波,要說服兩支球隊為了一個默默無聞的足球攝影記者默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醫院的走廊上面,蘇菲靠在張俊地懷裡已經沉沉睡去。
國內,關於中國隊進入半決賽的各種號外已經上市,家家戶戶掛起了紅燈籠,國旗,把整個中國裝點得就像春節一樣熱鬧。人們不管幹什麼,討論的話題都是世界盃的。公車上,辦公室裡學校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在那些大幅報道中國隊進入半決賽的號外裡面,有關榮雲聲去世的訊息,不過只是佔了豆腐塊大小的地方。直到第二天,這股慶祝風潮沒有第一天那麼猛烈的時候,才有一家報社用了兩個正版來報道榮雲生的去世已經他的生平事蹟。隨後越來越多的媒體才開始關注起這個中國體育攝影的老前輩來。
而那個時候,中國隊全隊正在訓練場努力地訓練,準備迎接他們半決賽的對手——阿根廷。
蘇菲休息了一天,懷著不一樣的心情重新投入了工作。“……一個體育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