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地一笑,立即又收斂了笑靨說:“你還那樣,一點沒變!”
管也平剎住通想的激流,把自己的思緒從20年前又拉回到現實中來,恢復了情緒說:“老了,20年,人生能有幾個20年?”
她說:“大家都一樣,這世界上最最平等的就是時間!我也老了。”
“不,你還像當年那樣,一點沒變。”
不知怎麼的,管也平這句話一下子點燃了她那回憶的火苗。
她被毒蛇咬傷,很快得到搶救。陪同她到醫院的還有一個男同學和兩個女同學。直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知道他是中文系四年級的,大名鼎鼎的學生領袖管也平。她常常在校刊上看到這個名字。有一次她們女生宿舍竟然對這名字大發議論。後來她常常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對著管也平的文章發呆,那個討厭的“快嘴丫”竟說她得了管也平的相思病。羞得她臉紅到脖子。少女的心是潔白無瑕的,她產生了很多奇妙的幻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感覺到自己變了,不再是那樣爽朗和無憂無慮的了。常常是莫名其妙地想到管也平這三個字。可是她比他低一個年級,這近萬人的學生當中,如何見到他呢?即使見到他又如何開口呢?常常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不知多少次問自己:是否愛上了他?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少女的愛是神奇的!
有人說,不平凡的人必定有不平凡的人生經歷。這是一個冬季的下午,江淼到商店裡選了又選,挑了又挑。終於花11元錢買了一件最好的男襯衫。連日來,她一直在想,管也平為救她,把自己的襯衣撕了,她何以報答呢?她一路興奮,小心翼翼地把這件襯衫裝到自己的包裡,乘公共汽車回學校。當她剛跳下汽車時,只見管也平正在汽車前門排隊上車,她一邊跑一邊喊道:“管也平——”這時管也爭已經上了車,她也就跟著上了車。
她喘著氣擠到他身邊,興奮地說:“你到哪兒去?”
管也平說:“你怎麼又上車了,不是剛從後門下去的嗎?”
“是呵!”她情不自禁地笑著說,被凍得透著紅潤的臉上露出迷人的笑靨。兩頰那淺淺的小酒窩給人以甜蜜的感覺。
“那你怎麼又上車了?”
“我……我。”她被窘得說不出話來,滿臉漲得通紅。接著從包裡取出剛買的襯衣說:“給你襯衣!”霎時間羞澀地低下頭。
管也平一時被搞糊塗了,他說:“幹嘛?”她勇敢地抬起頭,清甜的眼梢送給他一個深情的微笑,說:“你忘了,你為了救我,把自己的襯衣撕碎了!”
“這,你這人怎麼……哎……”
他們這樣一番你來我往,卻忘了下車。直到汽車到了最後一站,在售票員的催促下,才下了車。他們倆站在大街旁,管也平拿著襯衣說:“我給你錢吧!”
江淼不高興地說:“你這人真夾生!”
管也平為難地說:“我無緣無故的要你一件襯衫……”
江淼睜大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說:“就算我送你的一份禮物,你總不能拒絕吧!”
管也平的心裡滴答地跳了兩下,深邃的目光不由在面前這個女同學身上停留了片刻。呵!男女之間的感情也許就是在這種極平常的生活中產生的。他們不是在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也不是在春風拂面的楊柳依依的小河旁,也沒有激情奔放的熱烈場面。
然而各自的心靈深處卻蕩起洶湧澎湃的波濤!
他大概是故意避開他那熱烈的目光,望著西方天際那抹落日的餘輝,覺得好像有一種不能抗拒的力量把一張少女的臉推到他面前。他平生以來第一次在姑娘面前帶著幾分羞澀地低聲說:“謝謝你,我收下這份禮物!”
此刻,她激動、興奮,陶醉在幸福的海洋之中。他忘了去看球賽。這天晚上,他們一直並肩在大街上,很久才回學校。
他們的往來更頻繁了,幾乎每週週末,他們都到一起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愛情生活也就更加豐富多彩了。甜蜜的生活如同飛箭一樣快,管也平就要畢業了。
畢業分配的方案就要公佈了,江淼暑假後也就升入大學四年級。他們終於並肩漫步在公園的垂柳旁,相互構築著未來各種美好的藍圖。夜晚,在一輪明月下,她緊緊地偎依在他那寬闊的懷裡,抬起頭,閉上眼睛,他第一次把他那厚厚的嘴唇靠在她那櫻紅色的嘴唇上。他們長時間地親吻著,他裹著她的舌頭,甜甜的,那動作像嬰兒吮吸著乳頭……
他被分配到團省委工作,成為團省委的一名有知識、最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