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止不動。“你說什麼?”
“我在別處見過這個記號,迪生。”
“哪裡?”
“康莎莉繡的手絹上。”
迪生茫無頭緒。“誰?”
“她是魏夫人臨終前幾個月的伴從。在魏家堡的宴會期間,我住的就是康小姐的房間,記得嗎?”
“對不起,愛瑪,我不太明白你想要說什麼。”
她舔舔嘴唇,深吸口氣。“康莎莉在一條手絹上繡了由那種記號構成的圖案。她把手絹和兩百英鎊藏在她的房間裡。我發現了手絹、那筆錢和一封寫給她朋友霍茱藜的信。”
“說下去。”
“莎莉顯然打算把錢和手絹給霍小姐。回到倫敦後不久,我就帶了它們去找她。你記得那天嗎?我回費夫人家的時間遲了點惹得你很不高興。”
迪生注視著愛瑪。“關於這個康莎莉——”
“她在跟魏巴瑟發生曖昧關係之後就失蹤了。”
“該死!”他默默地在腦海中重新整理和拼湊線索。
愛瑪不安地望著他。“我猜你在想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康莎莉和手絹的事。”
“不,我在想我們是品德問題的受害者。”迪生說。
“什麼意思?”
“如果我們早一點發生關係或做愛的次數多一點,你早就會注意到我的刺青和康莎莉的刺繡圖案十分相似。”
第十四章
他遲了一步。人去樓空的屋子只剩下管家。
迪生獨自站在魏巴瑟的書桌前,檢視燭臺底部殘留的那一小段蠟燭。深紅的顏色跟他在史約翰的房間裡找到的蠟燭一模一樣。他掐下一小塊湊到鼻子下面嗅聞。味道也一模一樣。
觀其徒之燭,知其師之名。
那天下午一點多,愛瑪聽到迪生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她放下筆,推開一直在嘗試寫給妹妹的信,從椅子裡跳起來。
“他總算回來了,艾夫人。”
“我注意到了,愛瑪。”薇麗從書裡抬起頭,拿下眼鏡,望向書房門。“希望他帶來的訊息能使你的神經放鬆。”
“我的神經不需要放鬆。”
“真的嗎?你整個上午都像恐怖小說的女主角一樣,不是走來走去,就是滿口不祥的預感,我沒有被你逼瘋才是奇蹟。”
愛瑪陰沉地看她一眼。“會有不祥的預感也是身不由己。”
“沒那回事。只要有決心和毅力,你一定可以剋制那種傾向。”
書房門在愛瑪被迫回答前開啟。迪生不等簡金通報就走進房間。他先看愛瑪一眼,再朝他的祖母點個頭。
“兩位好。”他說。
“怎麼樣?”愛瑪急忙繞過桌子。“有什麼發現,迪生?”
“魏巴瑟收拾行李離開倫敦了。”
“跑了。哈!他知道我們盯上了他。”
“有可能。”迪生走過去靠坐在書桌邊緣上。“管家告訴我他離開倫敦到鄉下的莊園去住了。我派了其中一個警探去魏家堡察看,但我懷疑他會發現巴瑟住在那裡。”
薇麗皺眉。“愛瑪把過去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扼要地告訴我了。你認為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我還不清楚整個狀況,”迪生說。“但巴瑟以前想必是梵薩學會的會員,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康莎莉注意到的梵薩之花刺青。”
“可憐的康莎莉。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發現了刺青而遭到他的殺害。”愛瑪說。
“我懷疑。”迪生說。“刺青對她不會有特殊涵義。”
“但她成功地向他勒索到金錢,由此可見他一定有把柄握在她——”愛瑪突然住口,回想起寶莉說的故事。“對,當然是那樣。”
“什麼?”迪生問。
“殺人。我認為她看到他殺人。天啊!”
薇麗瞠目而視。“他殺了誰?”
“魏夫人。”愛瑪一邊說一邊繞著書桌走。“女僕寶莉告訴我,魏夫人去世那夜,她看到巴瑟從臥室出來。他告訴她他的姑媽剛剛去世,然後下樓去通知僕人準備後事。寶莉進入臥室,拉起被單蓋住魏夫人的屍體時,莎莉從梳妝室裡衝出來,一副見到鬼的樣子,然後就跑了出去。”
“如果她看到巴瑟做出加速他姑媽死亡的事,那麼勒索的事就可以得到解釋。”迪生慢條斯理地說。
“沒錯。根據我的經驗,愚蠢地跟僱主或僱主的家人發生曖昧關係的伴從通常都會遭到解僱。”愛瑪斜覷迪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