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是條命,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誰會捨得去死。”
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在那種走投無路的絕境中,人的求生慾望其實相當強烈,只要隨身攜帶的補給還能維持生存,就會一直不停的尋找出路,除非出現特殊情況,否則絕不會在彈盡糧絕之前就死掉。
漆黑幽深的山體巖縫裡,一具屍骨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過道里,感覺很彆扭,小鬍子跟那夥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骨架抬起來平放在地上,只不過遺骨的兩條腿骨已經固定成蜷曲的形狀,那種姿勢看上去讓人脊背發涼。從屍體隨身攜帶的這些東西來看,他死亡的時間已經距離現在很久,最早也得在解放前。
小鬍子蹲在骨架旁邊看,想查驗死因,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法醫,骨架除了姿勢怪異,從別的方面倒暫時看不出異常。觀察了很長時間,小鬍子伸手輕輕抹掉屍骨額頭上的一點浮灰,對我們說:“看看。”
屍骨顱骨的正額頭部位有幾條線狀的細小裂痕,其實這麼說可能不太恰當,在正規的醫院裡,這種情況稱作線性骨折。看到這些,麻爹碰碰我,嚥了口唾沫說:“這人難道是跪在過道里,自己把自己給撞死了?”
我也覺得這個分析好象有點道理,還沒顧得上細想,小鬍子又用匕首在骨架的頸骨間那堆腐朽的碎布團中挑出一根很細的繩子,然後叫我去看,等我看清繩子末端吊著的東西,頓時吃了一驚。
又是一塊虎威牌!
小鬍子把銀牌取下來,隨手遞給我,麻爹跟陳然都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在旁邊問,我也不理他們,用匕首把銀牌撬開,銀牌內部刻著兩行小字,開頭的就是一個名字,衛長義。
這絕對是一塊貨真價實的虎威牌,也就是說,這個死者是衛家人。從名字上看,無疑是老頭子的二哥。
我已經意識到,老頭子的家族和這件事的關係真的很深,而且,他們洞悉的隱情遠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因為在幾十年前,衛家人已經知道了開陽山和雲壇峰。
“曹實真的在說謊。。。。。。”我有點想閉上眼睛的感覺,但是這時候我真的沒辦法確定,究竟是曹實有心騙我,還是老頭子騙了他。
衛家和這些事情之間的瓜葛可以以後慢慢考慮,面前這副遺骨卻真讓我為難了,不管怎麼說,死者是老頭子的哥哥,雖然我連他照片都沒見過,但仍然算是我的長輩。要是看見自己長輩的遺體放著不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上次在開陽山還好一些,好歹把遺骨埋葬了,現在這種境地,沒有一點辦法。
想了半天,我還是決定把遺骨帶出去,就找旁邊的人幫忙,讓他們把骨架想辦法綁在我背上,陳然不明情況,以為我瘋了,和尚知道內情,沒多說什麼,弄繩子結了個簡單的網套,然後把骨架兜在裡面,揹著就可以走。
弄好這些以後,小鬍子又去看前面那具已經散亂的骨架,我心說別是兩個伯伯死在一起的,那我只好讓和尚幫忙也背一具。背上揹著這東西實在很不好受,其實沉倒是不沉,關鍵是心理上讓我受不了,明知道只不過是幾根人骨頭,但總是有種它在背後盯著我的感覺。
第二具骨架已經完全被外力破壞的七零八散,和死者生前隨身攜帶的各種物品混在一起,亂糟糟的鋪了一地。過道非常窄,兩個人並排站著都困難,所以小鬍子蹲下來看這些骨頭的時候,別的人只能站在後面。
“兩具遺骨不是一起的,相隔的時間還很長。”
他這麼一說,我鬆了口氣,不是衛家的長輩,就沒必要把這具骨架也帶出去。
小鬍子伸手在一堆骨頭中扒來扒去慢慢的看,我以為又發現了情況,但他一直不說話,不知道在搞什麼飛機。沉默了最少幾分鐘,小鬍子招呼身邊的陳然把散亂的骨頭全部收攏起來,拿繩子紮了一捆,剩下那些零碎的骨頭連同顱骨竟然塞進自己的揹包裡,看樣子是準備帶出去。
“這些骨頭都帶走?”陳然可能被我和小鬍子的舉動搞的莫名其妙,滿臉詫異,我心裡也有點納悶,我揹著骨架那是沒辦法的事,他弄一堆糟骨頭出去有什麼用?小鬍子這種人不會閒著沒事胡鬧,他要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礙著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張口去問。
等處理完這兩具人骨再次出發以後,我心裡就平靜不下來了,小鬍子曾經說過的話一點沒錯,這件事從時間跨度上來說已經超乎我的想象,最起碼,衛家從幾十年前就開始接觸這件事,而且一直延續到現在,就我所知,老頭子的哥哥里至少有三個把命搭了進來,但老頭子還是鍥而不捨的沿著這條路不停的走下去,我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