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操術對著光看了看,發現那層漆黑的底色透不過光,是被他的咒力染成這樣的,而不是糖果本身的顏色。
話說為什麼身上會有糖果啊?
咒靈操術有些鬱悶地拆開一塊糖丟進嘴裡,咬得“咯吱咯吱”響。
“這個不能給你,吃了會被詛咒的。”咒靈操術說完他面前的小孩子就哭得更大聲了。
啊……聽得懂的。
大概是伏黑甚爾嫌棄小孩子哭得煩了,隨手拿了個什麼塞給他。
那個小孩抱著那個審美異常奇特的玩偶抽泣了兩下,倒是不哭了。
不……這是咒靈吧?
咒靈這種東西不可控,不是所有人都能把咒靈使喚得像被咒靈操術控制過一樣穩妥的。
反倒是病床上躺著的女人看不下去了,呼喚道:“惠……,媽媽在這裡哦。”
小孩子像是聽懂了一樣,拽著那個長蟲一樣的咒靈往床頭爬,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媽……媽。”
“哭兩下沒關係吧?”伏黑甚爾抓抓頭髮,有些煩躁。
“甚爾是笨蛋嗎?”女人一句話把伏黑甚爾罵愣了,話裡倒是沒有多少譴責的意味。
“甚爾是爸爸啊,小孩子是需要陪伴的。”女人吃力地托起小孩。
咒靈操術看得出來,那個人已經病入膏肓了,除非奇蹟發生,不然是活不下去了。
而且他記起來那個小鬼是誰了。
伏黑惠。
繼承了禪院家祖傳術式十影法的人。
真是嘲諷,居然是那個天與咒縛的兒子什麼的。
禪院家血虧。
咒靈操術覺得御三家腦子有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不包括五條悟。
咒術界對天與咒縛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誤解嗎?
能夠單殺未長成六眼無下限的人居然被稱為廢人,咒靈操術一時間竟不知道是在貶低誰。
現在那一家三口挨著一起,看上去溫馨到不行。
咒靈操術頂著人麻了的表情,主動退到門邊。難以想象那個天與暴君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現在要是手機還在身邊,他想就可以給悟發訊息了。
比如,“這個伏黑甚爾就是遜啦”這種。
還可以拍兩張幼年海膽頭珍貴照片,回去逗一逗小孩。
他沒記錯的話,伏黑惠後來是被悟領走了。
所以說,奪走年輕人的青春可是會被詛咒的。
不,那傢伙早就被詛咒了吧?
畢竟在禪院家那種地方可沒什麼青春可言。
結局已經很明瞭了,是徹頭徹尾的悲劇啊。
沒有轉機了。
“甚爾,惠就交給你了。”面容蒼白的女子笑著,道出最後的話語。
伏黑甚爾握著對方的手,給出回應:“——。”
姓名被隱藏了?
咒靈操術倏地抬起頭。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咒靈操術走向病床。
伏黑甚爾褪去色彩變為黑白,這裡的彩色只存在兩個人身上。
伏黑惠和他的母親。
連咒靈操術都是黑白分明的模樣,像是從舊照片裡走出來的人。
“逃……!快!”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的人重新睜開雙眼,衝咒靈操術喊道。
“?”咒靈操術還來不及想清楚對方是什麼意思,房門就先一步被撞開了。
無頭的護士拎著血淋淋的刀進來了。
“啊?”咒靈操術看不懂,但是咒靈操術大為震撼。
他甚至看到了無頭護士身後的走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它們只有眼白的眼睛直愣愣看向這邊,咒靈操術隨著它們的視線看去,發現它們盯著的是伏黑惠。
甚至有幾個人帶著怪笑把腦袋像陀螺那樣轉了起來。
咒靈操術表示學到了,這才是真的幽靈。
“麻煩了,請帶著惠逃吧!”原本還重病在床的人,突然像是沒事人一樣蹦了起來,朝無頭的護士撲去,哪怕對方手中拿著武器也絲毫不落下分,明顯是身經百戰。
“明明只是普通人的靈魂……”咒靈操術嘟囔著,倒也沒有拒絕對方塞過來的人類幼崽。
像是被猛地推了一下,咒靈操術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場景又一次變幻,明晃晃的“手術中”幾個字亮著,咒靈操術手中原本抱著的小孩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