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正巧就出現了一個鄉村景象的幻境,而且剛剛好就浮現在肖笑的身邊。
她被中年道人引出了興致,沒有一點猶豫地伸出了手。
安靜的山村被夜幕籠罩著。在村子的邊緣處,一座破爛的茅草屋裡傳出了一聲聲虛弱的呻吟聲。
茅草屋裡除了那簡陋的坑上,孤零零地躺著一位氣息奄奄、臉色蒼白的孕婦外,沒有一人在此。
她掙扎了半宿才生下了孩子,只可惜還沒睜開眼,看一眼那拼死生下的孩子,就撒手而去。
小小的嬰孩飢寒交迫,只會哇哇大哭,期望得到大人的憐惜。只是她的哭聲沒帶來她所要的,反而帶走了她身上不多的生命力。
天破曉時分,嬰孩的哭聲已經破碎不堪,氣息微弱無比,還是契而不捨地哭著。
安靜的小山村隨著雞鳴,開始熱鬧起來。
婦女們照顧娃子們,準備食物,餵養雞、鴨、豬等家畜。
勤快的漢子們等不及老孃或媳婦們燒好飯,帶上點窩窩頭與水,肩扛著鋤頭下去翻耕田地。
破爛的茅屋前,走過了好幾個農夫,卻都沒有察覺到,有一個氣息奄奄的嬰孩在等著救命。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少年經過茅屋前,看到那座茅屋忍不住頓了下腳步。
這是爹孃不准他靠近的地方,可孩童的天性使然,大人越不讓的事就越好奇。
他趁前面的老爹不注意時,好奇地朝裡面看了那麼一眼,卻隱約地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哭聲。
少年再顧不得爹孃的警告,連忙推開了搖搖欲墜的草門,看到了那染滿了幹掉血液的嬰孩。
那嬰孩的面板已被凍得青紫,正有氣無力、有一聲無一聲地哭著,聲音沙啞且小的可憐。
少年脫下外袍,小心翼翼地把嬰孩包好,抱在了懷中。
他又解下身上的水袋,小小的傾斜倒出一滴滴水,滋潤著嬰孩乾裂的嘴唇,小聲地哄道:“不哭了,哥哥疼你。”
嬰孩得了他的照顧不再哭泣,渴望地嚥著那少少地水,懵懂地睜開眼睛望著少年。
少年把嬰孩偷偷摸摸地抱回了家,因為他知道自己母親是不會同意收養的。
不敢讓他母親發現,學著曾經看到過大嫂照顧弟弟的樣子,從灶間拿了點粥,用勺子把米粒給弄成糊再滲和著水餵給了嬰孩。
嬰孩只懂得吮吸,不管少年怎麼努力,喂下去的大多都從嘴邊流了出去。嬰孩解了點餓感後,就開始了昏昏欲睡。
少年處理好嬰孩的衛生問題,把她放在自己床上,出門把嬰孩母親死亡了的訊息報給了里正,算是了了那女人的身後事。
他的房裡有了嬰孩的存在,也就沒有再下地去了。
少年的父親到了田間,察覺到家裡的小子竟然什麼時候偷偷溜走了。罵罵咧咧了幾句,也沒想回去把少年抓回來,就動手幹起農活。
他家這小子是第一次下地,本就沒期望他做多少活。
這次下地幹活還是他自己提的,沒想半路竟溜了,這習性可不能養,回去要好好教訓。
日上中天,少年之父回到家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那到口的訓斥也就嚥了回去,反倒為那女人的死而嘆息。
少年的母親本也為那女人的死而可惜。
那女人本是村裡長得最好的女子。
可惜她的生活不檢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懷了個野種回來,還死活要把那野種給保下,就此被家裡人給趕出來了。
村裡能為她留一個地方安身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過她聽到自家漢子竟然也嘆氣,就忍不住地豎起了眉來,虎著臉道:“死老頭,你嘆什麼氣,你是不是還想著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暗戀著她。”
少年的父親不耐煩地斥責道:“你瞎想什麼?村裡的人哪個沒暗戀過她?這都幾年前的事了,你瞎扯什麼?你還不是在嘆氣?”
他三兩下把飯給扒拉了乾淨,就又出門了,至於小子要不要下地?哪還有心思關心?
少年見爹孃忙活去了,又偷偷地弄了些食物進屋。
他一下午就守在床邊,隨時觀察著嬰孩的需要。
由於嬰孩的身體太過虛弱,大多在沉睡之中,就是有時哭了,哭得也不響。農村人睡覺又睡得沉,平時又都在忙碌之中,還真讓他瞞過去了半個多月。
直到一天,他的夥伴們來找他玩,他的母親才猛然想起他這大兒子除了吃飯之時,已經好久沒有出過房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