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
說完,他轉向賈詡,同樣躬身一揖,接著道:“……謝過車騎將軍,先生!”
就在龐柔道謝之際,華佗已在那裡伏案疾書,正在草擬藥方,龐柔和賈詡不好在此時出聲相擾,坐回案桌,就在那裡靜靜地看著。
只見華佗時而奮筆疾書,時而皺眉苦思,時而提筆塗抹,如此整整反覆了一刻多鐘,他才滿意地抬起頭來,笑容裡帶著一絲疲憊,道:“嗯,先用此方調養幾日,看成效如何再說。”
龐柔道謝,當即召人入內,接過華佗謄清的藥方,自行去準備一應藥材。
諸事忙完,龐柔對華佗和賈詡謝道:“謝過神醫,先生,兩位遠道而來,少主特意遣人一再叮囑,要柔好生招待,請,西涼苦寒之地,不比長安,不周之處,尚請神醫和先生海諒!”
華佗和賈詡連聲謙遜,在龐柔地陪同下,往外行去。
一連幾天,賈詡少說多看,隻字不提呂布遣他此來的用意,每日裡只是陪著華佗前往馬騰居所診治,偶爾也在馬騰精神好時,上前去拜見問候,除此之外,只談風土人情,風花雪月,不談政事。
如此舉動,令得龐柔心裡暗暗稱奇。
賈詡在呂布軍中的地位,龐柔可是很清楚的,能夠讓這麼一位重要人物離開長安,來到漢陽,他必定是肩負著重任,而這個重任,其實即使他不說,龐柔也大致能猜得到。
每日裡,龐柔都會將當日馬騰的情況,神醫華佗的診治,賈詡的言談,還有冀縣和各地傳來的軍情,匯總一處,交由信使連夜送到獂道,呈交馬超過目。
是以雖然相隔百餘里,馬超對冀縣內的情形,對父親馬騰的近況,還是瞭如指掌。
夜已深,北風呼嘯,獂道城內的府衙裡,燈燭仍舊明亮,主帥馬超沒有就寢,一應護衛,侍從,也都無法歇息,只能陪著。
不過在書房內,卻只有馬超、馬岱和龐德三人,正是鑑於獂道是漢陽郡的第一道屏障,關係重大,所以馬超才不惜聚集重兵把守。
只是在面對韓遂所率的金城大軍時,馬超明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論大將,韓遂一方遠遠不如,就連馬岱出戰,都難以派個人迎戰,跟別提龐德,還有他自己了。
就是因為韓遂好處金城之狐,為人狡詐,善謀,前不久,馬超一個不小心,以為韓遂久戰不利,要撤出襄武,撤回隴西過冬,戰意高昂地率軍追擊,結果中了韓遂的伏兵,大敗而回。
吸取教訓之後,馬超再也不敢輕易率軍離城追擊,每日裡最多也就輪番率軍去韓遂大營前叫陣,而韓遂則一直毫無動靜,令馬超顧慮重重。
商議大半宿,三人還是毫無所得,要是在往日,他們乾脆早早地就去歇息,蓋因入夜後,三人還得輪流率軍在城內各處巡視,以防韓遂派人潛伏在城內,乘機作亂。
今日商議這麼久,是因龐柔的來信,其中提到他的猜測,事涉呂布派遣賈詡和神醫華佗前來漢陽冀縣的用意等等。
馬超伸手揉著兩側太陽穴,很感頭疼,如有選擇,他更寧願在戰場上一刀一槍地廝殺,而不願意面對這些猜來猜去的瑣事。
可如今父親馬騰中毒休養,不能理事,他就只得擔起馬家軍的這幅重擔,不想面對的事,也得硬著頭皮去面對。
龐德看完兄長的來信,恭敬地將之遞還給馬超,問道:“呂布派人護送神醫前來,此乃向主公和少主示好,至於招攬之說,呂布難道以為,他就能這麼輕易地得到西涼?”
這麼說,當然是有些在說大話,即使呂布能夠招攬到馬騰和馬超父子倆,如今也只是控制著西涼九郡中的漢陽郡而已,離控制整個西涼,還差得老遠。
馬超揚揚手裡的絹帛,搖頭嘆道:“柔兄說得很清楚,他是擔心,如若呂布轉向金城示好,前後夾攻,我軍可就難保漢陽一郡了。”
龐德默然,剛才讀信時,他也注意到這段話,可他心裡覺得,這麼做可能性太小,故而沒往深處想。
沉吟片刻,他還是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呂布,韓遂,兩人能勾搭到一塊兒去嗎?”
馬超有些怪異地看過來,以一種老氣橫秋地語氣道:“遠交近攻,合縱連橫,韓遂與呂布並不是什麼生死大仇,當然有可能勾搭到一塊兒去,不過……”
不過什麼,馬超沒有再說,他是在心裡回憶起此前與呂布並肩作戰時的情形,那個時候,他與呂布相處還挺融洽,無論是平時,還是在戰時,呂布對他都算是頗為看重,如此想來,呂布主動遣人護送神醫華佗前來漢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