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劉陔的慘呼聲已經戛然而止,顯是已經掉落在地,摔成了肉醬。
“王上!”
唐姬熱淚滾滾,泣不成聲,軟弱無助的模樣,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可是,當公孫瓚伸手摸向她的臉蛋時,她在轉頭之際,臉上的軟弱悲傷卻突然轉為堅毅,雙手抓住公孫瓚的右手,張開櫻桃小嘴,一口毫不留情地咬去。
“啊!”
公孫瓚痛得一聲慘呼,直接右手一抖,甩在唐姬的臉上,將她打得連連踉蹌後退,待她滿眼仇恨地看回來,兩道血線自嘴角流淌而出。
“賤人!找死!”
無需公孫瓚出聲叱罵,離得最近的兩名部屬,一把推開懷裡的佳人,怒罵出聲,握著雙拳,揮舞著,怒氣衝衝地衝上前來。
唐姬咯咯咯地笑出聲來,鬼魅般的笑聲,竟然一下子就將公孫瓚和兩名部屬嚇得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就連後頸都覺得陰森森的,涼颼颼的。
就在他們錯愕的眼神下,唐姬咯咯咯笑著,縱身往外一躍,優雅地投身到摘星樓外的夜空下,如一片樹葉,飄飄冉冉地往下掉落,夜風吹拂,送來她的臨死詛咒:“公孫瓚,你個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如此血腥而又慘烈的一幕,猶如兜頭澆下一盆帶著冰渣的冰水,將公孫瓚為首的眾人澆了個透心涼,體內熊熊升騰而起的慾火,也盡數被澆滅,連點青煙都沒有冒起,當唐姬的詛咒聲早已隨著夜風消散無蹤時,他們仍舊呆若木雞,渾身發冷。
公孫瓚更是如此。
他雖然是當世大儒盧植的入門弟子,但一向頗為崇信鬼神天命之說,恩師盧植慘死於鮮卑扶羅韓的鐵蹄下時,他就曾心有所感,所以才拋下一切要務,帶著親兵直奔薊縣。就是想要見見恩師。
後來,他一路衝破艱難險阻,成功進入薊縣,逼走大司馬劉虞,接過恩師盧植的幽州牧權柄,那個時候,他就非常相信,他是天命所歸。
可今天,他親耳聽到唐姬惡毒的詛咒,加上如今他除了憑易京高樓堡壘固守外。已看不到任何東山再起的希望,更讓他心裡直往外冒寒氣,心裡更加地了無希望。
想到從此後,他的滿腔雄心壯志,再無施展的舞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發出惡毒詛咒的這個女人。公孫瓚不由得再一次怒火中燒。幾步跨到樓邊,探身出去,衝著樓下怒吼道:“賤人!死了都不讓人安寧!賤人,賤人!”
他雙手朝外揮舞著,似是與樓外空虛處看不到的敵人在廝打,完全不顧自己的身軀正在一點一點地往外探去。眼看著就要滑出樓外,重蹈樂成王劉陔和唐姬的下場。
“主公!”
兩聲驚呼響起,兩名離得最近的部屬疾步衝上前去,分左右抓住公孫瓚的肩膀。死命地將他拖回樓內。
他們離得很近,看著主公公孫瓚近在咫尺的滿臉憤怒,雙眼無神地盯著虛空,雙手仍舊在死命地往虛空中抓著撕著,心底裡不由得寒氣直冒,雞皮疙瘩再次起了一身。
虛空中明明空無一物,可看主公公孫瓚這般反應,似是在虛空中有無影無形的敵人,正在與他廝打一般。
“主公!”
“主公!”
更多的部屬奔近來,七嘴八舌地叫嚷著,王府的歌舞伎們,原本被他們或是摟在懷中,或是坐在懷中,心急一些的,已經壓在身下,此刻個個癱坐在地上,無助地啜泣著,既是為她們的主子樂成王劉陔和侍妾唐姬,更是為她們可以預見到的悲催命運。
原本有樂成王劉陔和唐姬在,她們還可以說多少有個依靠,哪怕這個依靠,現在看起來是多麼的自身難保,現在,她們完全就是無主浮萍,最終能有個什麼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要她們仿效唐姬那樣,縱身一躍,追隨主子樂成王劉陔而去,她們又沒有這個膽量和勇氣。
公孫瓚在一眾部屬的圍繞下,叫喚下,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亦是癱坐在地,喘著粗氣,許是歌舞伎們的低聲啜泣聲,讓人聽了倍覺樓外的夜空分外陰森可怖,有人終於按捺不住,回過頭去大喝一聲:“不要哭了!”
所有歌舞伎立時不敢再出聲,可傷悲依舊,個個只能捂著嘴,無聲地流著眼淚。
經過這麼一鬧騰,公孫瓚原本中了邪般的大腦,此刻也終於清明瞭許多,回想著方才的一幕,立時大感頭疼。
樂成王劉陔原本就是他擁立的,用以與包括弘農王劉辯在內的宗室分庭抗禮,如今擁立不過短短的年許時間,就被他一時激憤之下,推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