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只要解決掉幽州公孫瓚這個大麻煩,勢必會盡起大軍南下,爭奪兗州和青州的控制權。
所以劉景宏這番話,只不過是將眾人埋在心底裡,不會說出來的話,提前將之說出來了而已。
還是曹操率先出聲附議,劉岱有些摸不清頭腦,鬧不清曹操為何這次,會如此貼心地為他考慮。
關東群雄中,就數兗州牧劉岱的野心顯露得最早,同時經營兗州的時間也比較長,一應出兵的準備工作,也大多完成,決議既下,只需幾天的工夫,大軍就逐一開拔,而泰山太守應劭,早在幾天前,就已快馬加鞭,趕回泰山郡,為出兵琅邪做最後的準備。
七月十六,中元節後的第二天,應劭悍然興兵,攻入徐州琅邪,陶謙苦心經營的大本營,擁立的琅邪王駐駕所在。
應劭的大軍一起,陶謙就緊急遣使前往青州北海,促孔融出兵相助,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袁術已遣麾下騎都尉孫堅,還有揚州牧陳溫,自九江攻入廣陵郡,而這還不止,袁術還遣大將張勳,率軍自沛國攻入彭城,目標直指下邳。
相比於劉岱這個提議者,袁術對攻徐州的興趣,要更濃厚許多,而攻入徐州的理由,卻並不像泰山太守應劭那樣,以泰山賊的名義,絲毫不加以掩飾。
如此**裸而又強硬的姿態,令得獲報後的劉岱即驚,且喜。
驚,是為袁術的肆無忌憚;喜,則是有袁術此舉在前,即使今次對青、徐二州的軍事行動,會招致天下非議,那也會盡數集中到袁術身上去。
青州牧孔融接到陶謙的急報,大為震怒,當即遣使趕往平原,促平原太守劉備出兵濟北國,以夾攻泰山應劭。
不一日,信使日夜兼程,趕至平原,時值午後,秋日豔陽高掛,幕僚戲志才聞訊,不敢怠慢,遣人緊急將在校場操練兵馬的主公劉備,還有大將關羽和張飛召回,共商要事,他自己則在太守府衙裡,靜坐以待,同時在那裡盤思。
戲志才投入劉備帳下後,幾次三番勸劉備擇機取青州牧孔融而代之,最近的一次規勸,則是在獲悉呂布在關中吃了個大虧的時候,那時,他還不知道呂布正在風陵渡聚集大軍,意欲一舉奪得關中,可他只是稍稍推演,即知關中此番事變,勢將引起天下劇變。
只是,這一次的規勸,依舊被主公劉備婉拒。
戲志才無奈,主公劉備為人仁厚,這是他最大的優勢,但也是他目前跳出困局的最大障礙,此策不可行後,戲志才只有退而求其次,建言主公劉備擴軍存糧備戰,好在劉備對他還是言聽計從,當即應允,就連主公劉備自己,也都投入到操練兵卒的繁瑣事務中去,一應政務,盡數委託給戲志才、石韜、崔鈞等人。
此後,事態的發展,果如他的預料,呂布大肆增兵關中,引而不發,如今,劉岱果然按捺不住,向青、徐二州伸出手來。
“哼!劉岱都出手了,袁術難道就會如此好心,會袖手旁觀?”
戲志才睜開眼,自言自語地低語一句,恰於此時,門外隱隱傳來張飛的大嗓門,惹得戲志才不由面露微笑。
相處下來,戲志才已發現,主公劉備仁厚,主公二弟關羽待人雖彬彬有禮,但實際上卻總是帶著一股子倨傲,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崔州平和石廣元,都是如此,於關羽而言,似是更願親近帳下那些將校兵卒,而對士人抱持著距離。
相反,主公三弟張飛,面相粗豪,為人大大咧咧,初見面時,對他抱持著一股敵意,後來他才知道,崔州平和石廣元初來乍到時,也是遭遇張飛如此對待,可一番相處下來,就能感受到張飛實則直爽粗豪,但有時又不失細心,不光是戲志才,就是崔州平和石廣元,也都更喜與張飛打交道。
過不片刻,主公劉備在二弟關羽三弟張飛的簇擁下,入得廳堂來,劉備剛剛入座,張飛就迫不及待地抓起案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茶壺,嘴對著嘴,咕嚕嚕地猛灌一通涼茶,直至茶壺底朝天,他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來。
“怎麼啦,大哥,你們怎麼都看著我,不是有緊急軍情麼?”
張飛將眾人都看著他,傻不愣登地問了句。
劉備無奈微微搖頭,轉向戲志才,問道:“先生所言緊急軍情,可是東郡麼?”
戲志才搖頭,答道:“不是,是孔青州遣使來,兗州牧劉岱遣泰山太守應劭,託泰山賊之名,悍然攻入徐州琅邪……”
“啊?”
劉備大驚,可在聽完戲志才的稟報後,他就閉上嘴,沉默起來。
他一直以為,劉岱如若要攻青州,勢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