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帳外的親兵應聲入賬,袁紹只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即沉聲吩咐道:“派人去召諸位將軍,就說有要事相商。”
就在袁紹召集各路諸侯,商議要事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長安,許攸費盡周折,終於見到了他要見的人,而身處虎牢關內的幷州牧呂布,卻意外地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他是當今司徒王允所派,卻從太原而來,這就意味著,這位老兄是從洛陽出發,繞道河東郡,北上太原後,與呂布派至太原的侯成等人一起,再自太原南下上黨,高都,河內,到虎牢關。
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足可見此事的隱秘程度。
如此大費周折,呂布卻深以為然。
如今的洛陽,司徒王允,司空楊彪,太尉黃琬,三公雖在,卻形同虛設,大凡朝廷重大決議,俱是李傕、郭太、李肅和郭汜四人說了算,更別說其他一應朝臣。
尤其是經歷過董卓身死,司徒王允為首計程車大夫們重返朝廷,主政一時之事,李傕等人把持朝政後,名義上仍舊保留王允等人的官職,暗地裡,卻遍插眼線,對他們嚴加看顧,要是王允派人從洛陽來見呂布,只怕人還沒到虎牢關,就被李傕將人請到中軍大帳裡了。
來人非常年輕,頗為俊美,只看第一眼,呂布就知道,他尚未行冠禮,只是剛見到呂布時,他自稱只是司徒王允的信使,旋即遞上王允的一封親筆信,就靜坐一旁,沉默不語。
呂布也不在意,就著明亮的燈燭,細看來信。
王允在信中,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說了很多事,呂布一連看上三遍,確信自己並未遺漏什麼,才隨手將絹帛湊到燈燭上點燃。
絹帛就被呂布拎在手上,焚燒時發出的橘紅色光亮,直至快要舔到呂布的手指,這次被呂布鬆開,飄然落至案桌上時,已盡成灰燼。
呂布怔怔地看著灰燼,默然半響,方才抬頭,看向來人,問道:“王司徒可還有何話?”
來人微微搖頭,臉上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指指呂布面前的灰燼,答道:“司徒所言,盡在此中。”
呂布點點頭,示意已知曉,問了一句:“小兄弟是要趕回去覆命,還是……”
“這個……”
來人沉吟道,旋即雙眼蘊含笑意,頗帶著些許玩味,答道:“就要看使君的意思了。”
呂布微微一愣,顯是一時沒弄清楚來人這話的意思,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他繞這麼個大圈子來此,如何回去,當然也要穩妥行事才是。
呂布當即哈哈一笑,道:“好,那就勞煩小兄弟先在帳中待些時日,待我派人前去太原時,再隨之啟程就是了。”
來人欣然道謝,辭別離去,呂布看著這人的背影,越想,越覺得這個信使還真不簡單,可惜,方才他一門心思放在王允的來信上,竟然忘了問他的名姓。
王允的來信中,除了提及託付呂布照看侄子王凌外,就是嘮叨一些洛陽的大小瑣事,諸如太后隱居永樂宮,遵循當日呂布所言的“修身養性”,一心“頤養天年”,不問政事;諸位朝臣如何克己奉公,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云云。
關東聯軍起時,王允除了遣侄子王凌前往呂布帳下效力外,並未與呂布有過什麼接觸,此番大費周折遣人前來,當日不會只為了說些零零碎碎的瑣事,而是藉助說這些瑣事,來拉近與呂布的關係,並傳遞某些資訊。
很顯然,到了現在,王允是不看好關東聯軍的,而提及幽居永樂宮的何太后,則說明他時刻未忘擁立史侯劉辯為君的想法,而要實現這一點,朝臣方面,是沒問題,唯一需要藉助的,就是外力。
如今的西涼軍中,可堪借重的外力,擁有重兵的幷州牧呂布,就是首選。
而在王允的來信中,還隱約提及心向朝廷的,大有人在。
呂布相信王允這話,並不是空口白言,而是確有所指,這就讓他甚是好奇,一直尋思著,王允提及的這人,是西涼軍中的哪位呢,還是關東聯軍中的哪位?
92 揚威虎牢關。飛落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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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動達三個月之久,關東聯軍終於動了起來,以至於當虎牢關上的警號聲響起時,一應西涼將士,都有些疑惑,將信將疑,愕然看向關牆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是不是哪個傢伙閒極無聊,擅自吹響的警號?
可當警號一聲比一聲響亮,持續不斷時,整座虎牢關,頃刻間就驟然沸騰起來,各部士卒緊急聚集,然後按照事先分配好的防守任務,奔赴各自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