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出發,高順為先鋒,提早一起率軍進入王屋山,還擔負著中途的開路搭橋重擔。
走出不過數十里,呂布就親身體會到山路難行,一側是懸崖峭壁,河水滾滾,山谷幽深,一側是怪石嶙峋,山峰高聳,還時不時的有落石滾下。
不到兩百里山路,大軍足足走了四天多,期間連像樣點的宿營地都難以找到,可謂吃盡了苦頭。
走出山道時,不光是士卒們鬆了口大氣,就是呂布,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就這麼段山路,折損的兵卒都有百多人,大多是失足掉落懸崖,屍骨無存。
翻越王屋山,呂布並未率大軍馳援聞喜縣,而是小心翼翼地率大軍沿著山麓北行,準備自翼城繞過去,抄白波賊的後路,搶先收克絳邑和臨汾兩城,切斷圍攻聞喜縣的白波賊逃返白波谷的通道。
此次長途奔襲,類似呂布大敗黑山賊一戰的翻版,同樣是利用白波賊未曾及時獲悉黑山賊已兵敗的空檔,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非常確信,有韓浩堵在軹關,白波賊即使有斥候獲悉黑山賊兵敗的軍情,想要傳遞到河東郡的白波賊大營,也只能繞道幷州,或是繞道洛陽,如此一來,比之呂布的大軍,鐵定還要來得晚些。
這中間的時間差,就足夠呂布來個出其不意,充分利用收編的白波賊俘虜,詐開絳邑和臨汾兩城的城門,靜待白波賊獲悉後路被斷後的不戰自敗。
翼城只是一個小城,白波賊在此處只留有不到百名兵卒,還都是老弱病殘,一見高順率軍至,當即就做鳥獸散,連個訊息都沒傳出去,就被高順拿下。
原本只有千多人的翼城,此刻突然一下子湧入八千大頭兵,頓時人滿為患,就連大街小巷兩旁,到處都是席地而睡的幷州兵卒,他們都只裹著一張髒兮兮的夾層麻布,兵刃就隨手放在身邊,一個靠一個地呼呼大睡。
呂布在高順和曹性等人的陪同下,四處巡視,見此情形,他意識到,有太多的事需要做。
此前,他的主要精力,盡數放在其他大事上,忽略了很多底層的細節問題,如今一番長途跋涉,他終於與麾下兵卒同甘共苦,體會到兵卒的艱辛。
別的不說,就說野外行軍裝備,可以說是簡陋至極,帶著糧草輜重還好,至少紮營後,以什為單位,士卒還有營帳可以遮擋風雨霜露,而像此次長途奔襲,就體現出士卒個體裝備的短缺,除了一張夾層麻布,就是裝著乾糧的布袋和皮甲兵器,再也沒有其他。
不過這些問題,呂布此刻也只能一一記在心頭,無力去實施。畢竟他如今可謂是寄人籬下,手中沒有自己的地盤,想要改變,也是有心無力。
“軍需官,我需要一個能幹的軍需官!”
邊走,呂布邊在心裡吶喊。
現今的幷州軍一應軍需後勤事宜,其實都是主薄賈詡在操持,而賈詡是呂布心目中的高階人才,是屬於參謀總長一類的人物,當然不能長期將軍需後勤這些瑣事全部甩給他。
而呂布想得更遠,他需要的軍需官,可不光是管管糧草輜重軍需物資,而是要能將他的一些先進想法,變成實際可用的產品,並製造出來,裝備到軍隊中去。
如此一來,就需要聚攏一大批鐵匠、木匠等等工匠,能夠發明、創造、製作一些超越這個時代的工具和產品。
這個要求,對軍需官來說,可就極其的高了。
直到回到充作中軍大帳的縣衙,呂布仍舊茫然毫無頭緒,期間他曾想過,是不是在魏續、宋憲和侯成三人中選一個出來,臨時擔當起軍需官的職責,轉念之間,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主要的原因就在於,這三個都在最後關頭,背叛過“呂布”,忠誠度方面,他始終有些不太放心,而軍需官的重要性,在他心目中,可是比一員統兵大將絲毫不低的。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此事暫且拋諸腦後,等平定白波賊後,再好好地盤算盤算。
大軍休整一日,為免夜長夢多,開始實施詐城計劃。
首先的目標是絳邑,不到百人,由高順率領,一大半是降伏的白波賊眾,其餘則是高順的親衛精銳,裝作歷盡艱辛,自河內郡逃回,混入城後,尋機開啟城門。
這支隊伍先出發,隔兩個時辰,呂布率大軍乘著夜色降臨,順澮水而下,直撲絳邑。
時值初冬,夜間已大見清冷,星月輝光照耀,更顯清冷之意。所有兵卒都身裹夾層麻布,緊跟著前人的腳跟,悶不做聲地趕路。呂布身為統帥,也與手下兵卒一樣,扛著方天畫戟,身背長刀,在郝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