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四個人頭暈腦脹,昏昏欲睡。
大夥兒都在想,如果校長參加籃球比賽也這麼叨叨叨,不是他把別人說死,就是別人把他打死。
“咳咳,最後一點。”校長終於說到最後一點了,“這個我們球隊啊,在後衛這個位置,尤其是控球后衛位置上,還是有很大的缺漏啊。我們知道,控球后衛是很重要的,為什麼重要呢?控球后衛他是大腦啊,一個人,一個球隊沒有了大腦怎麼行呢?你像陸源這樣的能做大腦嗎?肯定不行啊,他這麼呆……”
校長邊說還不忘黑了把陸源,然後嘰嘰呱呱又是半天。
其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以後球隊要加強控球后衛這個位置,至於怎麼加強,他朱校長會想辦法。
說完這一點,朱校長漫長的自我展示終於結束了。
高靜早就拿著錦旗不見了蹤影,朱校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禮拜一晚上,在食堂給大家加餐,到時候一定記得來吃飯啊!”
說完,校長離開了更衣室,剩下四個可憐的傢伙面面相覷。
本來還想著聽完能吃一頓慶功宴呢,結果就是禮拜一食堂加餐。
校長這個老摳門啊!
王友榮收拾自己的運動包,準備離開回學校宿舍。
今天痛痛快快打了一場比賽,還贏下了冠軍,王友榮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陸源回來了,白葉的傷沒事,自己還在場上得分了!
回想著自己在場上扣籃、蓋帽、搶籃板,那激烈的對抗和緊張的球場氣氛,王友榮突然覺得胃部一陣痙攣,想吐。
他趕忙衝出更衣室跑到廁所裡面,在洗面池前一陣乾嘔,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不過這樣嘔一下感覺好多了。
王友榮拿出紙巾擦了擦嘴,準備離開。卻聽到某個隔間裡好像有人在哭……
王友榮嚇得頭皮都炸起來了,第一反應就是廁所裡有女鬼!
“是誰!”王友榮嚇得喊道。
可是再一想,這裡是男廁所啊,女鬼應該不會來這裡哭。
不管男鬼女鬼,王友榮膽子小,都不想去管,結果裡面的人好像聽到了問話,嘭地一聲吧隔間的門開啟,人走了出來。
王友榮一看,這不是外國語學校的島田翔嗎?
原來是他躲在廁所裡哭,看他眼睛還紅紅的,鼻子下面還有一些鼻涕,應該哭得挺傷心的。
而島田翔見到是王友榮,卻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王友榮,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囊跌斯卡!庫嗦……(你想幹嘛!該死……)”
島田翔充滿敵意地對王友榮說道,不過他用的是日語,顯然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王友榮聽不懂島田翔在說些什麼,只是見他哭的很傷心,肯定是比賽輸了很難過吧。
於是王友榮從兜裡掏出紙巾,遞到島田翔面前,輕聲說道:“給你,擦擦吧。”
這是島田翔第一次聽到王友榮說話,整場比賽在場上,王友榮都一言不發。
沒想到他的聲音輕柔而溫和,混不似他的樣貌那般兇惡,更讓島田翔想不到的是,王友榮沒有嘲笑他,而是給他遞上了擦眼淚的紙巾。
島田翔突然想起在日本,當球隊失敗以後,所遭到的對手乃至隊友、同學的惡意嘲諷。
“只是個子高而已”、“舞鶴這種學校存在的意義就是湊數”、“傻大個,什麼年代還有人這樣打球”,“真是頭蠢豬啊!”
而這一切他都會在贏球后加倍奉還給對手,還有他的隊友,他贏球不是為了讓隊友、球迷們開心,而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他之所以來中國,是因為不管贏球還是輸球,都不再會有人嘲笑他,因為他們的話,他大多聽不懂。
看到王友榮的時候,他以為對方會和自己一樣,抓住贏球的機會大肆踐踏自己,就像在球場上那樣。
在球場上面對王友榮,島田翔第一次有了無法逾越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在於技術和身體,而在於精神。
島田翔不會想到,在白葉受傷之後,王友榮要上場防住他的心如同鋼鐵一般堅硬,讓島田翔撞得滿頭是包。
但是比賽結束了,他又變成了那個柔軟的大乃哥。
島田翔盯著紙巾看了兩秒,突然伸手一巴掌把它打掉,然後低頭快步離開了廁所。
王友榮只好彎腰撿起紙巾,不禁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然後把紙巾揣回兜裡,也走出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