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的啊,他又不像貝安安有切身之痛。不過他也識趣地閉嘴。
“文伯父和伯母他們還好吧?”雷煜替貝安安問出她想問的問題,貝安安也聚精會神地聽著。
“好不到哪去的。”雷父感慨地說。“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把棒子交給了家駒,誰知道……唉!現在你文伯父只好再回公司去主持大局,我真伯他身子受不了。”
“而你文伯母是每天以淚洗面,照我看那淚水是很難有停止的一天。”雷母說道,彷佛心有慼慼焉。“如果你也這樣,我一定會哭死的。”
“家駒都死了半個多月了,他們還是這樣啊?”雷煜摟著貝安安顫抖的身軀,小心地問。
“廢話,家駒是他們唯一的兒子。”雷母瞪著他道。
貝安安從沒一次這麼痛恨酒,都是酒精害了她。
“明天我會帶安安去看看他們。”
“那也好。”二老點點頭。“他們一向疼你,去安慰安慰他們才對。”
“嗯。”雷煜扶著貝安安站起來。“那我們走了,明天還得上班。”
“嗯,別開太快哦。”雷母忍不住叮嚀。“小心點。”
“知道了。”
正欲扶貝安安走出去,雷母卻搶到貝安安身旁,將她拉到一邊。
“安安,聽伯母的勸,趕快跟小煜結婚,遲了只怕夜長夢多。”
貝安安根本沒聽進去,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裡。
“唉!我自己的兒子我瞭解,他很難得對一個女人動心,更別說帶回來給我們看了。好不容易他愛上你,還願意娶你,你就當做做好事嫁給他嘛。”
“這……”貝安安拉回思緒,一臉為難。“讓我考慮考慮。”
“哎喲,還考慮什麼?”雷母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推銷員。“我們小煜雖然專隋,不過總會有些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死纏著他,你不趕緊將他貼上標籤,到時被別人搶走可就後悔莫及。”
“我也是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啊。”而且是名副其實的送到他家門口。
“過程不重要,重點是小煜也愛上你就好了。”雷母不在意地擺手。
“我會考慮的。”貝安安敷衍地允諾。
“這才乖。”她慈愛地拍拍貝安安的臉頰。“我等著你喊我一聲媽。”
“嗯。”
雷煜在不遠處看著她們,雖不知內容為何,不過可以猜知一定跟他有關,由貝安安不時詭異地瞟瞟他就知道了。
“安安,我們走了。”他喚道。不能再讓她們說下去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被出賣。
“好。”貝安安如獲大赦,連忙跟上。“伯父、伯母再見了。”她回頭有禮地說。
“下次再來哦。”二老熱誠地說。
“嗯。”
“你還好嗎?”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發一詞,進到家門了,她還是一副失魂模樣,雷煜不禁有點擔心。坐到貝安安的身前,他抬起右手輕撫她的臉頰。
“還好。”她並沒有與他對視。
“真的嗎?”雷煜不讓她逃避。“何必這樣壓抑自己?這樣會很累的。你明明很難過,傷心,卻不讓自己哭泣,何必呢?想哭就哭吧,那並不可恥的。”他真的為她難受。自她出現在他生活中,表現在他眼前的,都是以前樂觀又風趣的“他”,絲毫沒有害怕的表現。不過照雷煜的想法,她不過是在逞強罷了,任何人經過這麼大的變動,不可能沒有感覺,只是她不肯表現出來。
方才聽了她父母的情形,她還能好才有鬼呢!
“男孩子是不能流淚的。”貝安安低低地說。
“你早已不是男孩了。”雷煜提醒道。“何況沒人規定男孩就不能哭啊,以前你還不是常在我面前哭。”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貝安安終於抬眼看他。“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啊。”
“那……我哭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雷煜心疼地望著她。“不過,至少會好受些吧。”
貝安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其實並不為自己難受的,只是一想到爸媽,心中就忍不住後悔。如果我再謹慎些,小心些,是不是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了?”
天曉得她心中有多後悔,午夜夢迴時,她常希望一切都只是場夢,醒來時,她又是原來的文家駒,可是一看見自己被雷煜緊扣住的身軀,才又確認一切都是真的。
淚緩緩地滑落臉頰,一滴、兩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