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自小錦衣玉食,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雙鞋的不凡之處。再看何家的大兒媳婦薛氏,打扮得更是時髦風流,鮮豔的黃裙子,碧色的絲襦,長眉入鬢,異香撲鼻,腳上一樣的穿著錦履,只不曾用米珠而已,卻也是精緻得很。
戚夫人打量完何家婆媳倆的裝扮,再看看自己那雙匆匆穿出來的紅色小頭履,是那麼的平淡無奇,簡直不能見人!戚夫人於是懊惱又不自在地縮了縮腳,忿忿地想:“顯擺什麼,誰不知道你家有幾個臭錢?庸俗。”
想歸想,酸歸酸,她心中有鬼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殷勤招呼,親熱地牽著岑夫人朝牡丹的院子走去,邊走邊笑:“親家,你是怎麼保養的?我怎麼覺著每次見到你,你都比上一次更年輕呢?”她這話雖是明顯帶著討好的意思,但也沒說錯。岑夫人今年五十有六,是五個孩子的娘,看著卻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雖然稍胖了些,卻穿得時興精緻,肌膚也仍然細膩光潔,一看就知當年是個大美人。
岑夫人用空餘的那隻手理理自己的披帛,淡淡地笑道:“也沒什麼,我家大郎年前千金得了一個方子,用細辛、葳蕤、黃芪、白附子、山藥、辛夷、川芎、白芷、瓜蔞、木蘭皮各等分、豬油適量,把藥搗碎後,用酒泡一晝夜,放入豬油,用木炭小火慢慢地煎,煎到白芷出色後,將渣子過濾乾淨了,攪拌凝固成面脂,隔個三幾天抹抹,若是有空呢,全身抹抹也好,平時搽點珍珠粉更好。”
千金得來的秘方,被她這樣不在意地就隨口說出來了,可見是故意來壓制自己的。戚夫人酸笑:“東西倒是不難得,難得的是麻煩。幸好我平時不愛弄這些,不然光弄這個,就沒時間管家事了。”
岑夫人含笑掃了她一眼:“你是天生麗質,哪裡用得著這些。你忙也是事實,一個人管偌大這樣一個府邸,還要管迎來送往的人情禮節,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