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蒼白的臉上帶起了一絲的紅暈,不似是原本的清冷,她點點頭,說道:“今夜本是萬無一失,本以為有了空大師等人幫助,妃暄你武功有成,加上為師,定然是可以大舉削弱魔門實力,沒想到……”
嘆息一聲,黯然斷腸,所謂三分靠打拼,七分天註定,今夜之時,卻是多了一個青衣人,還有那個慕容席,讓她們的計劃功虧一簣,更是讓她重傷,慈航靜齋的實力如此便是損失了大半。
她不由得想起了今夜一戰,與祝玉妍一戰,便是如同三十年前一般,只是不同當年勝出的是,這次她敗了,在天下依然開始明朗的時候敗了,其中的影響不知道會如何!
“或者妃暄你不應該救為師!”梵青慧望著師妃暄焦急地眼神,輕聲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師妃暄渾身一顫,眼中流露出了驚惶的神色,急道:“師傅!”
梵青慧微微一笑,撫摸著師妃暄緞綢一般的秀髮,她雖是穿著男裝,依然是難以掩去絕代的風華,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醉人的美感,而且她因為心焦梵青慧,劍心通明失守,臉上神色不復以前清冷無波,而是眉頭微蹙,焦惶而楚楚動人。
“或者為師便是這樣死去對妃暄反是一件幸事!”梵青慧幽幽地說道,望著師妃暄的眼神充滿了憐愛,她養育了師妃暄多年,如今想起當日那個惶惶無助的小女孩,心窩依然憐惜非常,這麼多年了,這個小女孩轉眼間便是亭亭玉立,更是成為自己引以為傲的弟子,靜齋數百年來難得的天才。
往昔種種如在眼前,無論她是多麼的清冷絕情,可是在身受重傷,劍心通明的境界降到了最低點的時候,梵青慧不自覺地感慨萬千,自己的弟子焦急的神色看在眼中,有徒兒如此,也是不枉這一生!
“師傅莫要說些胡話,師傅定然是可以長命百歲!”師妃暄眼眶微紅,梵青慧微微一笑,滿是慈愛,這刻她眼神便是如同慈母一般,看在師妃暄眼中更是心頭一熱,鼻尖酸酸的。
“妃暄是為師這一生的驕傲,靜齋數百年來也難得出了妃暄如此慧根的弟子!”梵青慧慢慢地說道,滿臉的欣慰,慈航靜齋所受的弟子都是要有慧根,收弟子的條件頗為苛刻,而慈航靜齋的無上寶典慈航劍典相傳乃是一地尼所創,只是歷代相傳下來,無人能夠悟通最後一關“死關”,領悟生死,晉身天道。
而師妃暄的資質還有慧根,是最有希望的弟子。
師妃暄自是知道梵青慧對她的期望,她張了張嘴,梵青慧已經笑道:“妃暄劍心通明猶然達不到極致,仍然達不到纖塵不染,萬物不沾的地步,或者為師一死,妃暄便是能夠斬斷羈絆!”
“師傅!”師妃暄眼眶紅紅,赤子之心表露無遺,梵青慧臉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說道:“天道無情,妃暄你的知道何為死?何為生?”
師妃暄搖搖頭,說道:“妃暄不知道何為死,未知生,如何知道死?”
“那麼生呢?”梵青慧碩大,她目光之中如同一潭幽幽的泉水一般,讓人整個心神都沉浸於其中,師妃暄沉默良久,說道:“妃暄也不知道何為生,只是知道妃暄活著,也有所追求!”
“妃暄說說!”梵青慧看著眼中帶著迷茫的師妃暄,淡淡地說道。
“蒼生!”師妃暄眼睛之中帶著堅定的神色,“妃暄的追求是天下蒼生安居樂業!”
梵青慧淡淡一笑,滿是欣慰的神色,她抬頭望著滿天星斗,似是眼睛一般,注視著芸芸眾生。
“何為生?何為死?匆匆百年人生,比起茫茫天道不過是蜉蝣一瞬,為師苦修多年,雖是有寸進,卻是猶未達到‘枯坐死關’境界!”她語氣之中充滿了黯然神色,慈航靜齋無上劍典,歷來便是慈航弟子的目標,慈航劍典高深莫測,當年三大宗師之一的寧道奇翻看劍典,沒有看完便是吐血負傷,可見其中何等的高深。
而劍典最後一章死關,更是要人參悟生死,歷來竟然沒有人成功過。
幽幽一嘆,和著颯颯風聲,兩師徒默默無言。
……
“師傅有人來了!”師妃暄低聲說道,渾身緊張起來,她六識警覺,此時聽到細微的聲響,此時來到此處的怕不是友善之人,梵青慧負傷頗重,六識也是削弱很多,來人的武功不凡,顯然是瞞過了梵青慧。
“是魔門之人?”梵青慧說道,淡淡的語氣絲毫沒有焦急的神色,凡是多了一種平靜,似是庭前左看梨花開的閒適一般。
師妃暄凝神查探,搖搖頭,說道:“不是魔門中人,腳步很輕盈,應該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