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默想自己的表也許快了幾分鐘,他繼續等待著。七點十分,還是一切如常。
但是,此時的黃昆並不在他的視野中,屋裡會不會已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殺人者可以從後面的窗戶潛入屋裡。
這樣一想,華默就覺得事情不妙了。他立刻從車上下來,走到房子門口。屋裡的電視正播著新聞,但他無法判斷是否有人在活動。
他走到窗邊,想看看裡面是否正常。門卻被一把拉開:“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啊,我……”華默一時語塞。
“我早就看見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了,你想怎樣?”
“你……你是叫黃昆吧?”
“是的,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能怎麼說呢,華默想,難道他對這個人說:“嘿,夥計,我是來告訴你有人要殺你,他說七點下手,可現在已經遲到了。”他能這樣說嗎?
“對不起,我只是對你種在屋外的那幾株植物好奇。”他意圖搪塞過去。
“那幾株是熱帶植物。”男人不信任地看著他,“我以為它們在這裡養不活,萊辛城屬於亞熱帶氣候,可它們似乎還能適應。”
“很好。”華默說,“祝願它們能一直適應。告辭了。”
說罷,他駕車離開了。他不想管這件事了。很明顯,那個磁帶是個玩笑,也許是某個憎恨黃昆的人乾的,這傢伙可能認為:用這樣的方法,仇人在自己心中就真成了一個被殺掉的人。國外曾有專家這樣建議:用逃避現實的心理暗示方法來預防暴力衝動。也許磁帶錄音者正是懷著這樣的目的。
華默離開家是以參加某個聚會為藉口,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回家,只好開車在大街上亂轉。他看到一些警車正在鬧市區巡邏。
這些巡警真可憐,他想,刑事調查局就不用幹這些事,他們通常只對已經發生的案件負責。
他注視著那輛停著的警車,一名警察站在車門外。忽然,警察從對講機裡收到了訊息,只見他朝對講機說了幾句,立刻上車讓同伴調轉車頭方向,同時讓警笛響起。
出了什麼事?華默好奇地開車跟在後面。警車行駛的正是他剛才走過的路線——他們在駛向濱海區。一種不祥的預感騰地升起,也許那是距黃昆家最近的一輛警車,他想,看了看錶,現在是八點十五分。
一駛進甘藍路,他就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他看見警車停在了黃昆的房子前。幾個驚慌失措的黃昆的鄰居正等著警察前來。很明顯,是他們報的警。
華默在遠處等了幾分鐘,才把車開到房子前。警察們正在不停地用對講機講著什麼。華默剛走上前去,其中一名警察就用手示意他走開。
“我是刑事調查局探員華默。”他亮出身份,“我剛好從附近經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第一章 奇牌與殺機(3)
“哦,屋裡有個男人被殺了。”警察向四處望望,“是誰報的警?”
一位鄰居上前來說是他報的。
警察指著華默:“這位是華……探員。你先說說看到了什麼。”
華默衝這報警的人點點頭,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從刑偵學校畢業到現在,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探員,這往往是在電影裡才能聽到的稱呼。
“不是應該到警局做筆錄嗎?”這位鄰居顯示著自己的專業。
“那是當然的,不過現在你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以免時間久了記憶發生混亂。”
“黃昆被人殺了。”
“我知道。你有沒有看到兇手?”
鄰居點點頭:“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這是華默始料未及的。
“看到了。那人裸露著上身,穿著黑短褲和黑長靴,戴著黑手套,臉上還戴著黑色的面具,手裡拿著一把很長的刀。”
“然後呢?”
“跑了,他上了遠處的一輛車,天黑了我看不清楚車牌號,不過車好像是灰色的。”
華默和那警察對視了一眼,轉向另外幾個人:“你們也看到了?”
“是的。”
“關於那兇手的裝束,你們也確定是他剛才描述的那樣?”
“是的,古怪極了。他的整個腦袋都是被那面具包起來的。”
“就像尼鳥籠演的那個電影裡的變態……”
“誰是尼鳥籠?”
“尼古拉斯?凱奇,那部電影叫什麼來著,《八厘米》還是《八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