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茅水,給中年大漢開了瓶子,倒滿在杯裡,問道。
貨車司機是不怕酒駕的,高速公路上很少有查酒駕的,再說,喝這兩瓶茅水還不夠兩個大漢打底的,三分醉意都欠缺。
“有路子還愁弄不到石頭?”年輕大漢輕笑了聲,朝周圍打量了一圈,小聲說,“現在每天還能往外頭運二三十噸,我也不怕告訴你,走的都是程大方的路子,今天過來的就我們這一車稀土石頭。”
每年三十噸,一年就將近萬噸了,金貴總產量也到不了這個數,在徐道乾看來,這漢子的話裡有水份,得擠一擠。
“兄弟,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吹牛吧?金貴一年能有多少產量,你不是從金貴收的吧?附近的私礦?”徐道乾眨眨眼問道。
“大哥,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正規公司下面的運輸隊,私礦我們是不收的。”年輕漢子忿忿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像是說他收私礦汙辱了他人格似的。
“大哥,別跟他龜兒子的,我跟你交個底,”中年大漢喝著茅水說,“這裡確實是金貴收來的,走的確實是程大方的路子,不過,這些石頭都是程大方跟方董的妹夫自己弄的礦工隊採出來的。”
徐道乾眼睛一亮,立刻弄明白了。
“再詳細給說說?”
“不能再說了,大哥,看你請了我們兩瓶茅水的份上,我才說這些話,你以後要能搭上程大方的路子,可千萬照顧著兄弟些。”中年漢子說道。
他們雖是運輸隊,可誰知哪天就被解僱了,這也是為以後的生計留條路。
徐道乾一口答應下來:“以後沒事做就去找我。”
說著,徐道乾掏出張紙給他寫了個電話,沒留名片,怕的是中年漢子驚住。
這時,包廂裡走出幾個神清氣爽的漢子,後頭倚門站著四五個還在用紙巾擦嘴的妹子,老闆娘立時招呼著服務員進去把桌子收一收,將兩個大漢請到了包廂裡。
徐道乾回到於駿這桌上,把情況說了下。
“方劍鴻敢明目張膽的將妹夫的礦隊塞到井下作業?”於駿皺眉道。
金貴原是虻南市府的國企,經過改制,市府還擁有60%的股份,算是控股方,而方劍鴻及親屬、管理層佔有不到20%,剩下的20%由職工持有。
這種情況下,方劍鴻敢這樣胡來?不怕市府派到金貴礦業裡的紀檢專員上報嗎?還是連紀檢專員的路子都走通了?
徐道乾對這裡的道道倒是熟悉,他笑道:“這方劍鴻肯定是將一個井口上報成了廢井,再讓程大方和他妹夫在這井裡盜採稀土。”
這種手法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但做起來,比於駿說的那樣要簡單多了,要走動的關節也少得多,成了廢井後,再用個行政命令,把那裡說成地質板塊有問題,讓人不敢輕易過去,那就是天塌下來都沒人知道。
這手段倒是高明得緊。
當然,也有可能是程大方和方劍鴻妹夫揹著他做的事,但這種可能性不大。
作為企業的一把手,國企出身的領導喜歡方方面面都管到,想瞞過他,根本沒什麼可能。
“程大方是什麼人?”於駿張嘴將小白菜林嫵送到嘴邊的蛋花吞下去,問道。
“程大方是金貴礦業銷售方面的負責人,副總經理。”徐道乾對金貴礦業的人事結構如數家珍,畢竟在柳水稀土還是柳水鋼鐵的時候,他就跟這些人打過交道。
“唔。”於駿點點頭,就聽到包廂裡發出陣陣嗷嗷狼嚎,咧嘴一笑,起身道,“走吧。”
車真到了虻南郊縣的地界裡,真叫個難走,地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大多都被沉重的貨車給壓得難以面目全非,就算是新修的道路,要是施工不到位的話,隔不了兩三年就得這裡一塊補丁那裡一塊創口貼。
不時有呼嘯而過的貨車,都拉著各種石頭,不單有鐵礦石、煤礦,就連錳礦石、花崗石都能看到。
“貴北的資源還是極豐富的,但物流方面就欠缺許多了,再加上缺乏深加工的技術,不計後果的盜採偷挖,再過幾年,虻南這裡土石流等問題還會更嚴重。”於駿自言自語道。
“引起大型的環保裝置需要很高的成本,而且政府方面也不在意,那些私挖的礦主,更加不在意這些,或者根本就不懂,環保問題嚴重也是能想到的。”林嫵握著他的手輕聲說。
於駿頓時刮目相看:“林子,你還懂環保?”
“京城沙塵暴嚴重,導師帶著做過相關的課題,還不能說懂。”林嫵赧然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