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遊表面上平淡,但心底卻將平洲玉協的人罵了個通透。也只有他們的內部高階成員才有資格知道毛料的賣家和買家,可是現在他們直接搜尋到周遊的頭上,這不是他們內部出賣周遊和林國華,那還是什麼。
鄭副科長以為抓住了要害,馬上追問下去:“這塊毛料珍貴非常,按照你們圈子裡的劃分,這翡翠已是準極品級別的存在了,但你為什麼要拿出來出售呢?”
周遊冷笑著回道:“看不準,所以拿來出售。”
鄭副科長覺得可以套周遊的話,再問道:“既然周先生覺得有問題,那周先生還拿來出售是不是有點欺詐的行為?”
“回答外行人的詢問真的很辛苦!”
周遊淡淡地感嘆了一句,反問道:“比如你有買股票,覺得那隻股票要跌了,你拿去出售,這樣是不是也有欺詐的味道呢。”
“周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鄭副科長的臉色一冷,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膽敢在派出所裡當面挑戰自己權威的人物。不過一想到周遊隨便拿塊石頭出來賣就能賣個過億,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忍下去,必須按照計劃的路線走下去,不能因小而失大。
周遊也不知為什麼,居然大膽地說道:“你們用外行的眼光來判斷內行的行為準則,這樣首先就是一個根本性的錯誤。跟你們說得太多也沒什麼意義,反正今天的事情我會銘記於心的。”
鄭副科長陰笑著問:“周先生,你別忘了我們可以對你實行刑事拘留的。”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以什麼理由來拘留我的當事人?”
白律師再度出現。
他之前沒出現,就是要去搜集一些理論依據。在黃健明他們的幫助下,白律師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理解了賭石圈的一些潛規則,所以馬上趕過來救場子。
早在一邊等得不耐煩的痞子警察呵斥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你可別忘記了,這裡是大陸,不是港島。”
白律師假裝驚訝,道:“原來你們調查得很清楚,連我是港島律師也知道。”
痞子警察自以為露餡,臉色驟然白了起來。
“太嫩了!”
黃健明看也不看痞子警察一眼,轉問起鄭副科長:“這位公安同志,刑事拘留至少也要嫌疑人有重大的犯罪嫌疑才可以實施,你們這種單靠片面之詞就隨意拘捕的做法,我生怕會造成巨大的社會反彈。”
鄭副科長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在恐嚇我?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黃健明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不是在恐嚇你,是在提醒你。相信不用多久,平洲玉協的人就要過來澄清事件了,希望你到時有個明確的說法才好。”
“可惡!”
鄭副科長心中暗罵,卻無從發洩。
黃健明他們這一計可謂是歹毒至極,簡直就是以毒攻毒:你不是懷疑周遊,涉嫌惡意欺詐的嗎?那好,我就請平洲玉協的人出來主持證明周遊的清白,因為每一塊毛料遞上去,編製成暗標都是需要平洲玉協的高手們親自檢查的,你們壞周遊造假欺瞞購買者,那簡直就是在打平洲玉協的臉。
“誤會,完全是誤會!”
一個大肚便便的男子滿頭大汗地從外邊跑進來,人沒到就馬上緩和氣氛:“這一次是我們局裡某些貪功冒進的同志不懂賭石界的規則,鬧了這個笑話。希望諸位能到本人的辦公室坐坐,歇歇氣。”
話裡的意思就是希望周遊他們能給他一個面子,別不事情鬧大,到他的辦公室把這次矛盾給大事化了掉。
“他是公安分局的劉局長。”
林國華在周遊小聲提醒了一句。
周遊點了點頭,但是他的嘴裡卻說道:“我勞累了一天,突然被人抓到這裡來,對我的聲譽和身體都有嚴重的影響。”
話裡的意思是事情不會這麼便宜就結束。
那鄭副科長和痞子警察聽得臉色不善,不知在想什麼。
“是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簡單的揭過。”
平洲玉協的柳老師急匆匆地趕過來了。跟隨在他身後的還有六、七位看起來小有身份的人物,讓場面的氣氛越發緊張。
這一次由不得平洲玉協不出面,甚至還不得不偏袒周遊。
若是周遊真的造假,而平洲玉協不僅檢查不出還拿去當標王來拍賣,那後果可不僅是名譽掃地那麼簡單。即使周遊沒造假,但是他現在被人懷疑,變相地也就是在懷疑平洲玉協的專業水平,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