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方便……”職業習慣不由得又讓我想到了安子良剛才在說話流露出來的隱情,我覺得安子良在個人情感上並不像他在簽名售書活動上所說的那樣自在、從容,也不像小說中描繪的那樣活靈活現、遊刃有餘,至少在家庭問題上他對我隱瞞了實情,而我卻想知道真實答案。
聽了我的話,安子良與我緊握的手瞬間鬆了下來,他兩眼無神地呆呆地望著窗戶上汩汩流淌的雨水,整個人陷入了冥思苦索之中。
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診室,到休息室裡給安子良倒了杯水端過來。
“賈主任,既然您問到了我的夫人,我也就把我今天來的真實目的告訴您。”安子良接過水杯先喝了一小口,感覺水不燙嘴,就又喝了一大口,之後,他又接著說,“賈主任,那天在購書中心和前天晚上在我家,我和您都談到了兩性的話題,特別是前天晚上,您還問我如果要是發現我的夫人有外遇,我會不會原諒她?我當時告訴您,我會原諒她。您問,為什麼?我們還沒來得及再談下去,我夫人打烊回來了。因為時間不夠,我們沒能說完。今天,我想和您再接著這個話題談談,然後我再和您談談我的夫人。”
“好啊,正好這會兒有時間,咱們再探討一下。”我以為安子良對情感的話題感興趣,便接著他的話說,“那天,我只是舉個例子,我想,您的夫人不是那樣的人,我現在甚至覺得那天問這個問題有些不妥當。”
“沒關係,畢竟只是假設。”安子良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在意。“但如果女人真有外遇的話,她會有哪些表現呢?她在男人面前表現得比以往更好呢?還是今不如昔?特別是在性生活上,她是會更積極呢?還是越來越冷淡。您是性心理專家,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這……安老師,您是在考試我,還是……”沒想到安子良會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我心裡沒有一點準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賈主任,我是認真的。”安子良的臉上顯露出異常嚴肅的表情,“雖然我可以在作品裡塑造各種各樣的人物,變著花樣用文字來描寫出他們之間的感情和心理活動,但作品裡虛構的成分畢竟還是佔多數,而在現實生活當中,我還是缺乏生活積累的,您或許會從我的作品裡會發現我說的這些不足。”安子良又喝了口水,接著說,“賈主任,您今天不要把我當什麼作家,您只管把我當成您的病人來看待,好嗎?”安子良說完,身子又直了直,穩穩地坐在凳子上,真像是一個病人在等著醫生問診。
“好,既然安老師這麼看得起我,我也就直言了,說的不對,您不要見笑就是了。”我把剛才看過的《作家夫人情人》擱在手裡隨意翻了幾下,然後又把它放在桌上,我說,“在醫科大學,我有個當副教授的朋友,他的妻子是個講師,據他說,他們夫妻原來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妻子平時有點兒懶惰,對做家務不感興趣。但有一段時間,妻子突然對做家務來了興趣,每天一下班回家,就是忙著做家務,把我這個朋友伺候得舒舒服服,性生活也比平時熱烈多了。朋友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也說不上來什麼,他以為妻子學勤快了,人變了,心裡暗暗得意。可沒過多長時間,他妻子和別的男人通姦的事情被暴露了,結果鬧得滿城風雨,最後兩人不得不離婚。我想這個例子也許能回答您剛才提出的問題。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有些情況也可能會相反,比如,夫妻一方有了外遇之後,夫妻關係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變化,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可以保持不變,但是……”說到這兒,我停了一下,我想到了秀英,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妻子,想到了昨天晚上她給我來的電話。“……但是這種隱瞞終究是要暴露的,並且暴露的越晚,對雙方的傷害也越深。”當發現自己已經走神時,我趕緊把目光又收回到安子良身上,把自己要講的話說完。
“您說的有道理,不過……”安子良欲言又止,他從我的手裡接過《作家夫人情人》的稿子,也像我一樣翻了幾下,又對我說,“我記得您告訴我說,在這篇小說裡,我的夫人被描寫成了一個慾望極其強烈的蕩婦,在學跳舞期間,同時和幾個男人保持著性關係。可實際情況卻是,我的夫人不但不會跳舞,也從沒有和任何男人有私情,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的夫人是一個性冷淡者。”安子良說出上述這些話時,表情顯得十分嚴肅,就像是他和他妻子之間從沒有過性生活一樣。“也許,您不相信,但是,情況確實如此。在《二奶》這部小說裡,我可以把男女之間的情慾刻劃得入木三分,有的評論家甚至說我的小說是色情讀物,應該予以封殺。可在實際生活中我們的夫妻生活卻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