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厚芳上了床,不敢告訴她前不久我又和自己的學生宋麗潔搞得火熱,不敢告訴她就在她給我打電話同時,有兩個女人正偎在我的身邊,為我操心,為我擔憂。我不由得問自己,我忠誠嗎?如果秀英沒有和劉強之間的事情,那,我的所做所為又算是什麼呢?也許,我能為自己找出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可是背叛愛人,我沒有任何理由!
我睜開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朝窗戶那邊望去。微風吹拂著窗簾,發出輕微的擺動聲。我忽然發現,窗戶下的仙人鞭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攔腰折成兩段,上面的那段歪斜地倒在用來支撐花莖的細竹條上,斷口處還有少許綠綠的嫩皮與下面那段相連,它身上的刺看上去沒有平時尖利,有的甚至已經有些彎曲,那斷口處流出的又稀又白的粘液彷彿在預示著它整個生命的完結,就像一個最後一次射精的老人完成了他值得驕傲的生殖期一樣軟弱和無奈。我趕緊起身來到窗前,想用手將那段已經摺斷的仙人鞭扶起來,但又怕上面的刺扎手,我沒敢去伸手扶它。望著失去了日常那種霸氣,並且再也不能從容挺立的仙人鞭,我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像是男人的身子遭到了慘忍的閹割,從此不再陽剛一樣。“難道是厚芳?”我很快聯想到今天晚上家裡所發生的一切,而且剛才只有厚芳在書房裡呆過,也只有她才可能這樣做。“她為什麼要傷害它?”幾個月前是厚芳從花市把這盆仙人鞭帶到家裡的,她把它當成自己的心肝寶貝,就像是女人愛戀自己的情人一樣悉心照料著。可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像溺死自己親生的嬰兒一樣慘絕人寰!“這,意味著什麼?是因為宋麗潔?還是因為我?”我捫心自問,但一時又無法作出回答。我突然想到了林厚芳和宋麗潔,我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客廳裡幹什麼?事實上,在這段時間裡我已經將她們給忘記了。我一邊在心裡恨自己失禮,一邊拖著鉛樣重的雙腿朝客廳走去。
在拉開書房房門的一瞬間,我看到林厚芳像受了強烈刺激一樣從沙發上站起來。她的臉色灰白,沒有了健康的紅嫩,深深的皺紋像是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驀然從臉上冒了出來,頭髮也有些散亂,裹在黑色睡衣裡的軀體顯得十分疲勞,身子也沒有平日裡那麼豐滿了。
“老賈,秀英她……”林厚芳往前緩緩地走了兩步,上前握住我的手問道。
“電話斷了。”看到客廳裡只有林厚芳一個人,我有些納悶,忙問,“小宋呢?”
“她走了,走了一會兒了。”林厚芳心情鬱悶地說。
“她沒說什麼吧?”我有些不放心,畢竟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人有些出乎意料,更何況宋麗潔還對林厚芳的人格發表了不合適的評價。
林厚芳沒有言語,神情疲憊地搖了搖頭。
“厚芳,對不起,今天讓你……”當我把渾身嗦嗦發抖的林厚芳摟在懷裡時,我感到此時的林厚芳正身陷萬分的痛苦和恐懼之中。
“不,老賈,我沒事兒,只是感到身上發冷。”林厚芳在回答時,眼中噙滿了淚花。“老賈,抱抱我,好嗎?”
“厚芳,宋麗潔她……還小,不懂事,我總覺得她有些變態……”我唯恐林厚芳對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難以承受,所以我想盡力安撫她,同時,我用手將林厚芳的身子緊緊抱在自己懷裡,就像是擁抱受了委屈的女兒。
“不,她是個好姑娘,我不怨她。”林厚芳用手抹了一下眼淚,又說,“我不想讓她走,想讓她留下來和我們在一起,可她不聽我的。”
“厚芳,你真的會原諒她?”我不相信林厚芳的話,要知道,宋麗潔說的那些話是無法讓人接受的,不管她說的對還是錯,可誰都能感覺到她說的話充滿了敵意。
“她愛你,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林厚芳拉著我坐到沙發上,然後,又接了杯水端給我。“老賈,也許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老賈,我害怕上法庭,害怕進監獄,要是那樣的話,我還不如去死……”林厚芳難過得說不下去了,淚水如雨般滾落。
“厚芳,不會的,不會的。”我輕輕撫摸著林厚芳肩頭光滑的烏髮,竭力勸著林厚芳,當然,我已經在準備為她的案子請律師,我要幫她。“你不要聽宋麗潔亂說,報紙上的報道也有很多誇張的地方,再說,即使有罪,你們事務所的領導也會想辦法來挽救的,你不要太難受,好嗎?”
林厚芳默默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秀英怎麼說?”當我和林厚芳躺到床上時,她輕聲問我。林厚芳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可以感覺到她的身上比剛才熱了許多。
臥室裡沒有開燈,有點兒暗,不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