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人想了一個辦法。”
“今晚在蘭恰諾順利嗎?”湯姆問道。這個標本是他最感興趣的。十年前牛津大學的科學家已經對蘭恰諾聖體做過碳素年代測定,結果證明很可能是真的。
“我說過的。很容易。沒有安全措施。而且不用擔心——所有這些地方沒人會注意到少了什麼。”
傑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隻信封遞給荷蘭人。“不會引起懷疑的日元。”
“謝謝,尼科爾斯先生。就和以前一樣。和你合作很愉快。”
卡特看著荷蘭人接過錢,數也不數便放進包裡。
傑克扶他們站起身。“按約定我們在佩斯卡拉讓你們上岸。然後你們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這兩人到甲板下面以後,湯姆又開啟鉛盒,仔細看著五隻排列整齊的瓶子。每隻瓶子上都貼著地點和日期。最後一隻瓶子裝的是與一個傳說有關的東西:“蘭恰諾聖體,二○○三年三月六日,義大利。”他沒看別的,只拿出這隻瓶子,對著月光看起來。裡面的鏽紅色粉末像碾碎的紅寶石一樣閃著光。
“是這個嗎?”傑克問道。船員們正在啟錨。
湯姆顫了一下,這與亞得里亞海面上吹過的冷風沒有關係。他感到船正向佩斯卡拉駛去,發覺自己已不再暈船。
他轉臉對傑克耳語,“根據牛津大學的測試,這血已有兩千年,屬於男性人類的。”他停了一會,笑了笑,“當然縮小了範圍,是不是?”
“咔嚓——嗚……咔嚓——嗚……”
瑪利亞·貝娜瑞亞克坐在黑暗的沙灘岩石邊,手裡拿著遠紅外照相機,望著漁船駛離海岸。她身體凍得發僵,內心卻在燃燒,她感到憤怒,同時又因為證明了自己的正確而興奮。
一切已經得到證實,不再有任何疑問。她不僅目睹卡特博士研究聖傷痕,而且現在她見到兩個盜賊從蘭恰諾教堂盜走標本。如果這還不夠,她還親眼看見傑克·尼科爾斯為贓物付錢,看見卡特在明亮的月光下公開審視標本。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卡特博士不僅沒理會她的威脅,而且他還在耍弄她,將他褻瀆神靈的行為推向更黑暗的深淵。這魔鬼竟然想要在他遺傳學黑暗的祭壇上用基督神聖的遺物做犧牲品。假如她以前認為卡特博士僅僅是個威脅,那麼現在她知道遠遠不止於此。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成為上帝,一個凡人為什麼要尋找上帝的基因?
次日上午 南波士頓小學校
二○○三年三月七日星期五上午十一點九分,第一個神經膠質細胞拒絕服從基因發出的指令。
這時候,霍利正坐在南波士頓小學教室的第二排上法語課。她坐在最要好的朋友詹妮弗和梅根之問。布倫南夫人問了一個問題:“你好嗎?”她急切地舉手要回答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健康的小姑娘,離過生日只有幾周時間。可幾秒鐘以後她回答:“很好,謝謝你。”並放下手的時候,她患上了癌症,離死期只有幾個月時間了。
在那幾分之一秒內,她的腦神經膠質細胞開始病變,最終將引起癌症的無性繁殖突變開始了。就像按了一下開關那麼簡單,這個健康的小女孩便患上了不治之症。
人體內每一個細胞,它的死亡、更新和繁殖都由人體DNA發出的基因指令所嚴格控制。在那幾分之一秒內,霍利病變的神經膠質細胞的P53號基因消失了,於是失去了控制,細胞開始分裂,繁殖出更多有DNA缺陷的細胞。
無性繁殖有四個階段。現在是第一階段,霍利的病變細胞開始接受錯誤的指令。這些指令讓細胞毀掉了細胞核中的“停止”功能,於是,細胞繼續分裂,無休止地繁殖下去。細胞看起來正常,但它無限制地繁殖出帶有缺陷的DNA,製造出更多的反叛細胞,最後將服從基因指令的細胞擠走。而且因為人身體內的抗體不能認出這些反叛細胞是異類,它們便不受任何阻礙,大量繁殖。
在第二突變階段,仍然正常的反叛細胞開始加速繁殖,對周圍組織,也就是霍利的頭骨產生壓力。
第三突變階段,無性繁殖使細胞繁殖得更快,同時部分細胞開始產生結構變化。到這時霍利體內的九號染色體中整簇的重要基因將被毀滅。
在第四,也就是致命的階段,細胞開始轉癌,成為惡性的。到這時十號染色體連同它所攜帶的所有基因指令將全部消失。細胞只接受自己自私的指令;為生存而繁殖,不顧這將會殺死它們的寄主;霍利會死去。
然而,霍利和朋友們坐在教室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一切。她很快樂,一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