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寅絕望地看著雲兒說:“誰在決定?”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雲兒說,“到你死前再給你講,也讓你死個明白。”
舒子寅困惑不已地說:“雲兒,我們都是女人,為什麼要這樣?”
“這不關女人的事。”雲兒說,“這是男人的事,但是,誰叫你進了這個圈子呢?”
“我是無辜的。”舒子寅說。
“是啊,女人都這樣。”雲兒的語調緩和了些,“你是無辜的,我也是無辜的。只有小胖子在這個事情上撿了便宜,他可以姦屍了,噁心!我剛才看見那屍體已被他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他為什麼這樣?”舒子寅心有餘悸地問。
“那就給你講講吧。”雲兒說:“總之我遇到的事都糟透了,給你講講也解解悶。”
最早發現小胖子這種可怕行為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時雲兒還沒到公司工作,雲兒也是聽人講的。說是湖裡撈起了一具女屍無人認領,就暫時放在了湖邊,屍體上蓋了一床塑膠布。當天半夜,查夜的保安遠遠地望見那屍體在動,嚇得要命,又找了幾個人一起去看,結果是小胖子正在姦屍。公司當時要開除他,他大哥從很遠的山裡跑來求情,說原諒他弟弟一次吧。他說家裡太窮了,沒錢給小胖子娶媳婦。他自己娶了一個媳婦,都是父母用他家小妹去換婚給他換回來的。他說他弟弟從小靦腆不怎麼說話,看見她嫂子都要臉紅。有一次,河裡衝來一具女屍,橫在河灘上沒人管,他弟弟夜裡就去了河灘。估計從那次以後,他弟弟就染上了這毛病。後來工作後有錢了,家裡催他娶媳婦,他老是說不急,沒想到他還幹這種事。在他哥哥的請求下,公司沒有開除他。一年多前,還讓他當餐飲部經理了。
“這些都不關我的事。”雲兒說,“但是,偏偏要我和他一起工作,我看到他就噁心。這次到這裡來工作我事先講好了,回去就給我另安排一個好工作,還不知能不能兌現。”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替你給洪於講的。”舒子寅趁勢說道。
“我們那裡的事,洪於說了也不管用的。”雲兒一扭頭說,“你真是幸福,羨慕你,可惜你運氣不好,撞到這裡來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不過你死了也值得,有人那樣愛你。我要是能像你那樣,死了也心甘。我們這種人,命不好,不是侍候人就是被別人當槍使,沒辦法,只好認命了。”
正在這時,小胖子進來了,他氣勢洶洶地對雲兒說:“你開的燈?”
雲兒也不示弱,頭一昂說:“你簡直亂來,決定還沒下來,你把她弄死了怎麼辦?到時要你的腦袋!”
小胖子軟了下來,說:“好吧好吧,聽你的。你趕快上去吧,等一會兒梅花和桃花找不見你,會懷疑的。”
“我偏不走,又怎樣?”雲兒說,“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給廚房送東西的船來了,我去搬貨去了。”小胖子說。
“哼,不會又給你送一具女屍來吧?噁心!”雲兒憤憤地說。
“女屍又怎樣?還不是工作。”小胖子爭辯道,“等一會兒我挖下她的眼睛,你帶到上面去。”
“你自己去扔吧,我不想幹了。”雲兒轉身向外走,回頭望了舒子寅一眼,冷漠中有一點點同情,像是在告別。舒子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哼,這婊子!”小胖子聽見鐵門關上後罵道,“不想幹了,沒那麼容易。”
看見舒子寅睜眼望著他,小胖子又指著鐵門外說,“你別以為她好,在你水裡放安眠藥,在你閣樓上噴麻醉劑,都是她乾的,她想讓你睡了好去勾引洪於,這個婊子,也沒誰叫她做這種事,她還不是想趁機給自己撈點便宜。”
說完,小胖子感到報復得差不多了,便走到屍體旁說:“現在,她也派不上多少用場了,你來當觀眾,看我慢慢剖開她,我要看看她裡面長得什麼樣子的。”
“別,別!”舒子寅驚恐地大吼,尖刀已往屍體上插了下去。
舒子寅大叫一聲,緊緊地閉上眼睛,她感到有一股血腥味在地下室封閉的空間瀰漫開來。
舒子寅閉著眼說道:“小胖子,如果這就是你的嫂子,你會這樣做嗎?你大哥說過,叫你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沒有回答。舒子寅聽見“當”的一聲,是刀子掉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她睜開眼看去,小胖子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彷彿還有哭聲在喉嚨裡轉。
“快把屍體放回冰櫃去。”她嚴厲地說道。
小胖子無聲無息地走了,鐵門鎖上。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