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就是在說她——琉衣頓時紅了臉蛋,但堅決不讓自己情緒隨他起舞。“對不起,我並不怎麼相信一見鍾情。”
“看得出來。”韓宕唇角露出苦澀的一抹笑。“只是我想告訴你,相遇時間的長短從來就下是重點,有些東西,你一見它就馬上擄走你全部注意力,讓你滿腦袋只有它的存在。當然,這世上絕對會有其他與它類似的東西,但你在看到它時,心裡已經明白——”
說到這,韓宕突然閉上嘴巴,表情嚴肅地看著琉衣。“這輩子,你非它不要。”
話說完,不等琉衣反應,韓宕隨即轉身下樓。只是不用看他也感覺得到,自他轉身那一刻,琉衣驚訝的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第三章
或許是從琉衣口中打探出了韓宕的身世,自此之後,陳媽陳伯兩人絕口不再提起要趕他出去一事。雖然沒直接挑明要他多待幾天,但從陳媽煲雞燉鴨的殷勤勁來看,似乎已經當他是自家人般細心看護著。
但是韓宕與琉衣之間的氣氛,卻一反先前的熱絡,變得暗潮洶湧。
那日琉衣拒絕他之後,韓宕就不再主動找琉衣說話,表面上他保持著距離,但每天早上,琉衣總能在自己工作室的桌上,見到幾枝方採下來,上頭猶帶著露水的小花。
五溝水清上沃空氣好,隨便路邊拔來的野花都很美——但這可不表示韓宕摘回來送琉衣的花,都是他在路邊隨意亂摘的。他傷未痊癒,暫不能做激烈運動,所以
韓宕改以散步來鍛鏈身體。天將醒的同時他已整裝出門,穿著運動鞋帶著水壺,才幾天時間就把整個五溝村徹底摸了一遍。
那些猶帶露水的花,就是他探險完後的“戰利品”。頭一天是一把手指大小的迷你玫瑰,第二天是一把白辦黃心的咸豐草,第三天是水藍藍的三色堇,第四天是一枝睡蓮,第五天是藍中帶紫的矢車菊……
第六天,韓宕方把碗大的曇花用水缽盛起放好,一回頭,琉衣已立在樓梯間等著攔人。
“我就知道是你。”接連幾天收到花,琉衣就猜是他送的。屋子裡就他和她與陳媽陳伯,琉衣可不覺得陳伯有那麼浪漫,會刻意剪花給她。
韓宕沒說話,只是用著一雙像快燒起來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被他瞧著瞧著,琉衣忍不住別開眼睛。他的視線太具侵略性,教她一顆心驟地怦怦狂跳。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這麼近地說話了。
琉衣喜歡這些花,但是一想到他為什麼送她花,琉衣心裡就覺得不安——這也是琉衣之所以早起堵他的原因,她得拒絕他,不可以再給他希望。
“我說過,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就不用再費這些心思了。”
韓宕側頭朝桌子方向瞟了—眼,他昨天摘來送她的矢車菊還嬌嫩地偎在水瓶裡,分明一副受到人細心呵護的模樣。
他淡淡一笑。“你不喜歡,儘可以把它們丟了。”
琉衣搖頭。“我沒說我不喜歡,我喜歡它們,但是——”
韓宕接話。“你不喜歡我。”
琉衣一愣,她沒想到韓宕竟會這麼說,急忙出聲反駁。“不不,不是這樣子的,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並沒有不喜歡你,我只是——”
“擔心?畏懼?”韓宕每說一句,就朝琉衣方向靠近一步。
被他炙熱的眼睛盯著,琉衣只能倉皇地朝後退去,直到背抵住牆壁。
兩人目光相接,琉衣只覺得自己兩條腿像快融化似的,頻頻打顫。
“韓宕……”琉衣哀求地喚。他這樣看著她,她會怕……
“噓。”他伸出一隻手指輕壓住她的唇。
琉衣不說話了。被他這樣近距離貼著,他暖熱體溫波波襲來,琉衣心底頓時騷動不已。
他想做什麼?琉衣鼻息微喘地瞅著韓宕,他厚薄適中的唇辦就近在眼前,琉衣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韓宕伸出隻手,緩慢地幫琉衣把頭髮塞到耳後。
這樣的舉動已經過頭了。琉衣張開嘴,正想出聲要他離遠些的同時,樓下突然傳來陳媽的喊聲——
“韓先生,小姐,你們跑哪去了?還不快出來吃早飯。”
“我喜歡送你花,而你喜歡它,這樣不是很好?”
“但是——”
韓宕不給琉衣說話的機會,他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噯,你等等——”
但韓宕才不理她。
“哎呦!”琉衣嘟著嘴巴走來到工作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