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不可能——”葛諾見麥克不願打針,他一惱突然自己跑去取藥。“讓我來,一針下去再配合電擊——”
“不可以——”
“有了!”護士突然大喊,她手指向心電計。“心臟開始跳了!”
在場幾名醫師爆出歡呼,韓宕緊閉上眼睛,兩行眼淚突然從他眼中滑出;他剛聽見了,雖然那聲音極輕、極輕。
“我還在。”
“謝謝——”
放鬆的韓宕突然跪倒在地上,他忍不住用手捂著臉,無聲地向老天爺獻上他最深的謝意。
在信二“療力”的幫助之下,琉衣開刀的傷口,在短短下到五天時間內便已癒合,這神奇的景象超出葛諾醫師的理解範圍,他竭力地想要多留琉衣一陣子好好“研究”,但這念頭一望見韓宕冰冷的眼眸,便瞬間蒸發殆盡。
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事情在等著葛諾。
琉衣一離開醫院,隔天韓宕便下令要聿凱開始著手接收葛諾私人醫院的所有手續,以德報怨絕不是“蟠龍會”的立會宗旨,更不是韓宕的處事態度。他要以牙還牙,葛諾敢利用他最心愛的女人當白老鼠,那他自然要拿葛諾最寶貝的醫院,好好地玩它一玩。
當然,還有那名推倒琉衣的小偷。
聿凱動用義大利黑手黨尋出那名偷兒後,便賦予他全新的“工作”——下水救人。從那一天之後,威尼斯多了另一項傳奇,所有不慎掉下水裡的遊客或居民的地方,都可以看見一名穿著紅色T恤的義大利人,跟著撲通跳下水去。後來有人好奇地問他為什麼這麼熱心助人,那名前偷兒總會一臉苦笑地看著他說:“這是女神的指示。”
距離手術結束已過兩個多禮拜,琉衣還沒醒來,但韓宕卻一點也不急。並非因為他不關心,而是每天,他都能用他的“心”之力,跟仍處在昏迷狀態中的琉衣交談。
“還要多久,你才會醒?”韓宕會在心裡問。
琉衣的心回答他:“我也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就像這樣子。
信二的“療力”只能癒合原本已有的身體組織,但開過刀割除變性部位的心臟,則不是他所能療愈的。琉衣目前的狀態,就像剛出生的小baby,醒來之後還得長期服藥,持續追蹤,但總的來說,她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隨便一激動就會要了她的命。
“你就不要大為難葛諾醫生,他又不是病人,他只是照他的常識、他的專業做出當時對他最理想的處置。”
但韓宕不這麼認為。
因為“心”之力,他從葛諾心裡“聽”見了許多他沒跟琉衣詳細解釋的醫療秘辛,包括她現在仍然昏迷,葛諾也得扛起大部分責任,若不是手術當時他打了太多強心針劑。
“不用幫他說情,我就是不喜歡他。”韓宕發誓,在琉衣還沒醒來之前,他絕對不會讓葛諾好過!
“好啦!我們就不要再提葛諾醫師了,每次一說起他,你的聲音就會繃得好緊——”說到這,琉衣心念突然停下,只不過下一瞬,韓宕就說話了。
“我也很想你。”
他將自己的臉貼在琉衣手背上,一邊撫著她的臉頰一邊喃喃說著:“我跟之前沒兩樣,因為每天都有依你的要求準時吃飯,所以沒有比較瘦、也沒有比較胖。”
“我感覺不到你,即使可以跟你說話,聽得見你聲音,但定我的身體就定沒有辦法告訴我,你的手摸起來是什麼樣子的,是暖的還是涼的……”
“沒關係,我會形容給你聽——啊,毅堂鐘聲響了,還記得那個教堂嗎?我們進去過。”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我們逛完教堂,你就帶我去搭貢多拉——還唱了情歌給我聽。”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不待琉衣要求,韓宕便已低聲唱著。琉衣的心安靜地聽著,一直當最後一句“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唱完,兩行眼淚,突然無聲無息地滑出琉衣閉起的眼眶。
韓宕伸手溫柔地將它拭去。
“我愛你。”琉衣的心顫抖地說。
韓宕閉上眼,將琉衣手貼在他心窩處。半晌,才見他回道:“我等你醒過來,親口對我說出這三個字。”
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