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誠山從後面抱住他,貼著他的耳朵,發出溫柔低沉的聲音:“我知道,但是我不怪你,我寬恕你。”
謝何更恨:“誰要你的寬恕,你去死啊啊啊!”
梁誠山發出寵溺無奈的笑聲:“真的嗎?”
謝何嘶鳴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梁誠山笑了笑,他從謝何的身體裡退出來,將他抱起來重新放在椅子上,謝何的身體一接觸到那冰冷的金屬座椅,痛苦的記憶開始湧…入他的腦海,拼命的掙扎起來,但是連續幾天的折磨令他的身體十分虛弱,這種程度的掙扎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最後被重新固定住身體。
梁誠山關掉燈,解開他的眼罩,轉身關門出去。
謝何聽到關門聲的那一剎那,感到這裡重新恢復死寂黑暗,那一絲光明,那一絲溫暖,那一絲安寧,全都消失了……他的世界再次化為虛無,他發出滿是恨意的嘶吼:“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這裡除了他,空無一物。
謝何的身體十分疲憊,短短几個小時的睡眠並不能完全緩解他的症狀,黑暗令他感到瘋狂,可是電流又使他不得不保持清醒,清醒的感受到這無邊的冷寂和絕望,他的大腦無法承受這種負荷。
他拼命的動著,可是沒有用。
又過了幾天,謝何的聲音開始變的微弱:“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如果死亡能夠帶給他寧靜,他寧可選擇死亡。
可是沒有用,因為有時候……連死亡都是一種奢望。
謝何不由的回想梁誠山撫摸他的那雙手,回憶起梁誠山佔有時帶給他的溫度和觸感,他不斷的回想這些,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而不只是一個在黑暗地獄輪迴中徘徊的孤寂靈魂。
對了……他還有仇恨,他要殺掉梁誠山……他是為了殺掉梁誠山才來到這裡的……他不會忘記這一點。
謝何開始不斷的在心裡默唸,我要殺掉仇人。
我要殺掉仇人。
我要殺掉仇人。
那個仇人……是梁誠山。
可是他快要連這一點都記不住了……他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法思考,渾渾噩噩,這裡只有黑暗寂靜……他快要連自己是來做什麼的……都快要忘掉了……
就在他再次處在絕望邊緣的時候,梁誠山又出現了,他像上一次一樣,帶給他微弱的光明,用大手溫暖他冰冷的軀體,抱著他溫柔的對他說,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他不要,他不要梁誠山,他恨這個人。
謝何開始掙扎,可是他的身體比之前還要虛弱,他甚至沒有力氣大喊大叫,只能斷斷續續的呢喃:“滾開……滾開……我要殺了你……我不要你……”
果然他說完這些,梁誠山就走了。
謝何再次被固定在椅子上,然而有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後悔的情緒,他為什麼要趕梁誠山離開?為什麼要讓自己再次回到這樣絕望的狀態?
在那無邊的絕望、疲憊、飢餓、冷寂之中……如果能讓他稍微休息一下,那個人是梁誠山又有什麼關係?
不,他不能這樣想,這就是梁誠山的想法,他想要讓他屈服,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屈服於他的!
謝何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這裡的時間彷彿是固定的。
他永遠停留在那不會流動的一刻,不斷的感受著那一刻重複的絕望,胡思亂想,大腦混亂,這個黑暗的迷宮走不出去,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失去意識,他好累……好累……可是沒有辦法休息……
沒有人能救救他……不,有一個人可以救救他……
梁誠山可以救他,只有他才可以讓他休息,讓他看到光,聽到聲音,感受到溫暖。
唯有那個人能給予他知覺,把他帶出絕望深淵……給予他安寧。
他開始,盼望著他的到來。
梁誠山再次過來的時候,謝何的牴觸已經不那麼激烈了,也不知是沒有力氣了,還是放棄反抗了,他太虛弱,太疲憊了,他不再強大,沒有力量,甚至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哪怕離開了那張椅子,也不能靈活的活動,長時間的固定令他覺得自己的手腳都開始變的僵硬。
謝何緊緊閉著眼睛,咬著牙,用沉默來作為反抗。
梁誠山從來不會久留,他每隔幾天出現一次,用他的懷抱令謝何安睡,然後佔有他,接著讓他重新回到那張椅子上,關掉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