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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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被炒到二十萬一平的高檔小區裡,連悅恆站在一扇門前發呆。
他最終還是選擇來了。
這其中或許原因很多,但他理不出頭緒。
緊閉的房門裡傳來了隱約的,屬於Alpha的資訊素——看來唐程是到了易感期,因此需要他來消遣消遣。
Alpha就是這樣,他們天生強勢,即便是在資訊素堆積過剩的時候,也還能有自我意識,可以自主選擇發生關係的物件。
而Omega就沒那麼瀟灑了。一旦進入生理熱,費洛蒙侵佔意識,一切都是混亂不堪的。他們如果不保護好自己,很難在異性面前保證安全。
連悅恆的手抬起來,卻遲遲沒有按響門鈴。他抵著下巴,平日裡的那股驕橫跋扈都偃旗息鼓。
“你想在外面站多久,滾進來。”
門從裡面開啟,唐程面色泛著潮紅,大概已經憋得太久。
他有些不耐煩地把連悅恆抓進屋子裡。
接下來的一切都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Alpha強勢專斷地擁抱他,和他糾纏在一起。混雜著汗水和費洛蒙的空氣裡,連悅恆茫然地順從。
“嘶,你這兒什麼時候長了顆痣?”
唐程正待標記,卻注意到連悅恆的腺體處無端多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連悅恆腦袋昏沉,根本沒聽清他的話。
下一刻,Alpha落下了一個臨時標記,破開腺體後血液滾動,資訊素在兩人間流傳。
……
沒有溫存,沒有耳鬢廝磨。
堆積的費洛蒙被釋放掉以後,唐程舒適地躺在床上,說了聲:
“你待會兒走的時候把垃圾帶下去。”
然後他習慣性地從床頭櫃抽出一張卡扔給連悅恆:
“上次那張我會讓人銷掉,免得被人查了帳。你還算給我省心的,所以這次的額度給你提高了。上回說想要買的什麼車?晚點發我看看。”
唐程說話的時候也帶著一種工作上的利落冷淡,似乎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事是不是才和他翻雲覆雨了一陣。
他只是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便不再管連悅恆。
連悅恆很累,眼皮子耷拉著,聽到唐程的話以後,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連悅恆接過卡,想要像以前一樣說點膩歪的話讓唐程開心開心。
畢竟唐程不是陳家言,所以他必須隨時給出回應,討好了對方,這樣唐程才會一直豢養他。
可連悅恆的嗓子突然說不出話,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有種反胃的感覺。
“怎麼,給你錢還不開心?在那兒甩什麼臉色呢。”唐程蹙著眉問他。
“沒有……”嘴上反駁,然而連悅恆心裡卻感到害怕。
以前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會得意洋洋。
覺得自己既得到了唐程的錢,又擁有著陳家言的愛。
他的生活充實富足,被人捧在手心。
為什麼……現在錢仍然在手,心裡卻空落落一片。
這個問題的答案呼之欲出,連悅恆就算再傻再不懂,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片刻後,銀行卡陡然掉落在地上。
連悅恆睜大了眼睛,好像受到什麼刺激,然後匆忙地穿上了衣服,只留下了一句:“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
然後他不顧唐程還在一旁,便猛地往門外跑去——
他知道了,他終於想明白了。
原來比起錢,比起富足的一切,他更需要陳家言忠貞不二的愛。
他不能,絕對不能把陳家言讓給別人!
……
連悅恆跑的時候心裡沒有顧忌唐程。
他完全不在意對方究竟會追上來,還是從此以後就把他趕走。
而他不知道的是,屋子裡的唐程從他離開後,就再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在發呆。
這個前一秒還清醒的男人,當下目光渙散失焦。
唐程既沒有因為因為連悅恆的落跑而憤怒,也沒有給出別的反應。
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
而在他的腺體處,一枚小小的黑痣逐漸變大,隨著血液的流動,甚至伸出了幾條細長的腿。
隨後,它完全變成了一隻蜘蛛模樣。
它的腿也化作了黑色的裂紋,延伸至唐程的前頸,從面板下匯入心臟,直至隱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