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盛怒著把人趕走,最後一個人留在墓碑前。
連悅恆還是覺得不敢相信,他把手機摸出來,反反覆覆給那通沒人接的電話打過去,無數訊息石沉大海,眼前的墓碑顯得冷漠無情。
最後他打算報警,他認為這個玩笑過頭了,陳家言不可能為了離開他而作出這種事情!也許是有人陷害陳家言。
沒錯,就像他一開始為了陳家言的錢,也想過要坑陳家言……
總之,這一定不是最後的真相。
可連悅恆最終沒有把報警的電話撥打出去,因為他發現他沒有勇氣去求證這件事。
他無法想象,如果真的確認陳家言死了,他要怎麼接受這個結果。
在他愚蠢了這麼多年錯過了這麼多年,終於醒悟想要回頭了的時候,卻突然告知他,陳家言沒了。
他怎麼可能接受?
接下來的一整個漫長的下午,連悅恆都守在那裡,他的嗓子明明好了,可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眼睛裡蓄著眼淚,但是卻沒有流下來。
很奇怪的,以前連悅恆總愛哭。可今天他卻哭不出來。
他的所有傲慢任性,化為烏有,站在墓碑前卑微得像塵埃。
他不哭或許是因為他知道。
這一次,無論哭的多大聲,都沒有人再來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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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無垠神秘而瞬息萬變的宇宙中,一架原本只能容納五個人的飛行器上,此時乘坐了六個人。
“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只是需要這顆種子,而現在你是唯一可以使用它的人。等我們拿到足夠多的寶石,我們就會送你回家。等下一次回到你的故土,那也算衣錦還鄉了不是?”
空間顯得有些擁擠,戚柏幾乎湊到了陸譴耳邊說話。
他們已經飛出了那顆平靜的小星球,快速前往要塞邊關——森方他們殺了要塞守衛軍,因此吸引了巡查員的火力,這才給了傭兵小隊幾人一個見縫插針順利逃脫的機會。
此時,戚柏一邊用手銬把陸譴的雙手拷上,一邊用非常親切友善的語氣對他說,
“好了路先生,笑一個吧,別讓氣氛這麼緊張。我知道遠離故鄉對你來說一定很難,別怕,以後我們就當你的親人,有我們在,你就不會孤單。”
戚柏用一種頗為認真的口吻把這句話說得十分正式。
如果不是手上的手銬扣得夠緊,陸譴還真要以為面前這個甜美的小傢伙是在和他聊什麼知心話了。
不過陸譴並沒有掃興。
作為被強制性綁走的受害者,陸譴不僅給了戚柏一個笑,甚至還很禮貌地對他說:
“好,謝謝。”
這時,坐在前面的虛無及突然回過頭來,他打量了陸譴一陣,意味不明說了句:
“這位先生,你真的很厲害。短短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可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慌張。我們一路上給你科普了五大星系,科普了精神力和天賦血脈,教你怎麼呼叫身上的能量源,甚至給你看了很多機甲作戰的畫面,你的接受度比我想得要高很多……要不是七百跟我再三保證你們的相遇只是個意外,我很難不懷疑些什麼。”
他說著話,下意識揉了揉鼻子,模稜兩可道,
“或者你確實只是普通人,但擁有這樣鎮定從容的氣魄和風度,那麼遲早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一個大人物。”
“過獎。”陸譴抬眼看向他,很淡地勾了勾嘴角,看不出來是不是在笑,“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可。”
“嘖嘖嘖。”
荀朝突然打斷了他們的話,回過頭插嘴道,
“哥們兒,當個普通人還是當個偉大的人都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事。如果你之後養不出寶石,那麼,你就只能做個死人。”
“你別搞恐嚇這一套。”
戚柏蹙著眉,伸手把荀朝的臉給推開,“他都已經答應下來了,你能不能態度好點?”
“你態度好,你他媽直接上銬了,你比我正直到哪兒去?”荀朝白了他一眼。
“那是我想拷的嗎?那不是你一直在說什麼怕他跑,非要打暈他,我是不想你嚇到他。狗朝。做人能不能稍微心存善意,別成天就知道暴力相向。你都已經胖成這樣了,怎麼心胸還這麼狹隘?”
“喲?喲???合著你三天沒打架,突然就變和善了唄?我就納悶了,你跟他什麼關係啊你這麼護著他,明明一刀子能解決的事兒,你非得弄這麼擰巴。他啥都不懂哪時候能養出寶石啊?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