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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頓,之後的事實,不適合女門客聽。
女門客慢了兩拍,方明白侍衛長的意思,道:“額,我去無咎處。”起身出門。
周衡在心裡默默擦汗,這位姑娘平時看著挺靈秀的,怎麼就是不太懂得看人臉色呢?
趙翊鈞看了周衡一眼,示意他繼續,“荷華亦是代地細作,卻與娘子無關……荷華約莫是被代地接了去。”在合適的時機,怕是要用來威脅殿下。
“怪道他對宗室趕盡殺絕!”原來是有了他的血脈。代王真是好算計:宗室死絕,若非代王即位,便是該擁有襄王血脈的孩子即位——荷華那孩子,便是代王的另一重保障。
扶植傀儡即位,幾年後令其寫下禪位詔書,這天下,仍是他趙壅的囊中之物!
趙翊鈞怒極反笑,趙壅,代王叔,你將你的血脈親人當成了什麼?你將我趙鐸當做了什麼人?荷華若想活命便不會告訴你,她腹中的並非我的孩子。且讓你當他是我的種,繼續得意忘形罷。
兩人都默契地未曾提起穀雨。那是因為,穀雨確是在三年前就死了,娘子親自下令秘密處死,最後的執行人卻是周衡手下——這一點,僅殿下與周衡知曉,娘子至今還以為她瞞過了殿下。
因彼時殿下與娘子才是新婚,穀雨成了紮在中間的一根刺。殿下念著娘子不願信他,娘子疑心殿下不會護她,新婚夫婦的融洽過後,兩人便不斷疏遠,直至如今……
無咎慣例在園中看花看樹,見姑娘微笑著走來,神色喜悅令周圍一下子亮了起來。主動上前牽她的手,想了一想,不甚滿足,又將她圈在懷裡——王璐昨日也是這般做的。
若是無人刺激,只怕再過三年,無咎也想不到人與人之間還可以有如此親密的接觸。然而昨日王璐的行為,令他輾轉半夜後豁然開朗:唯有如此,才能滿足。
只是王璐與劉蘇身量相仿,無咎卻要高出許多。因此他模仿王璐的動作實在是非常吃力。
“無咎?”劉蘇喜憂參半,喜的是他主動親近她:憂的是自己免不了與他人交流,可多少會刺激到他?
她發現他的吃力,小心地調整動作。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背後,頭頸相交——完成分離三年,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
無咎不料自己仍是悶悶不樂,近來他能更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緒變化,彷彿混沌中有束光照了進來。此刻,似乎靈魂深處的空洞仍是不滿足,想要得到更多。
可是已經將人抱在了懷裡,還能怎樣呢?他蹙著眉艱難想了許久,開口:“阿……蘇……”
沉默三年,他將自己封閉起來。第一次出聲,便是喊她的名字。
聲音有些走調,喑啞生澀。環在他腰上的雙手驀然一緊,他懷裡的少女紅了眼,情緒激烈得令他吃驚。
少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頭片刻。再看他時,已是溫柔微笑著:“無咎,你要叫我蘇蘇。”
你稱呼我時,當與別人是不同的。
劉蘇開始有意識引導無咎談話。無咎有點委屈——說話對他而言是艱難的事情,會很累。
好在少女耐心十足,拉他的手放在咽喉,讓他感受她發音時的震動,“蘇蘇。”
“蘇……書……”
“蘇、蘇。”
“蘇……蘇……”
“對了!跟我說——蘇蘇!”
“蘇蘇。”青年的聲音由長久不用的澀啞逐漸轉為清朗。
夢牽魂縈的聲音喚著她的名,令她險些落淚:多久了啊,阿言,終於又聽到你叫我。
青年逐漸興奮起來——這樣的情緒在他身上極為罕見——他開始喜歡上這個遊戲,不住叫她,聽她溫柔應答。
劉蘇清晨摘了一小把清香潔白的茉莉花,取一隻蓋碗,將一層厚厚的蜂蜜均勻塗抹在內壁,使之慾墜不墜。茉莉花盛在淺盤中,將蜜碗蓋在花燻蒸,取其香氣。
這時她去掉多餘的花,單留幾片形狀優美的花瓣在茶盞內,衝了兩盞茉莉蜜。
待水晾至溫熱,放到他手邊:“無咎,先喝水。”
他嘴角有著自己未曾察覺的笑意,聽話地端起茶盞喝水。吞嚥的間隙,還會不時迸出兩個字:“蘇蘇!”
“我在,無咎,我在。”她笑著回應,眼底心底一片柔軟。
這日夕食劉蘇留在了後園裡,與無咎一同吃。過後亦不捨得離開,便繼續教無咎說話——無咎並非不會說話,而是長久不說,忘了怎樣去發聲。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