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院落中席地而坐,周邊坐著男男女女,秋凌華、張家兄妹都在旁聽。這位老先生無有門戶男女之別,只要有心求學皆可聽講。
小廝送來拜帖,張玉琪上前接過,看到上面的字跡不自覺驚異出聲:“咦?班長的拜帖?他怎麼來了?”
“子松,你把信給老夫瞧瞧。”馮大先生似有所感,讓張玉琪將信遞過來。
子松,是張玉琪的表字,昨日讓馮大先生給取的。
張玉琪趕忙將拜帖遞上:“這是晚輩一位同學,想來是找晚輩的?”
馮大先生沒說話,接過拜帖,手一頓,自語道:“墨意之氣?這是哪家的小子?”看到拜帖上的名字。馮大先生心中訝然:“荀家那小子?前年見他還沒領悟文心,如今居然進入第二重境界?就算他作為解元公。也不能這麼快啊。”
“你去將他請來。”馮大先生讓張玉琪跟自己一個弟子明東去請荀易,順帶看著拜帖漸漸明白荀易的來意。
卻說張玉琪去門口。只見荀易站在大門邊靜候。
“班長怎麼來這邊了?先說明,我今天已經把作業寫完了!”
“又不是來找你的。”荀易撇撇嘴:“我來拜見馮大先生。自從祖父喪禮時見過先生一面外,再不曾相見。今日,聽聞馮大先生前來晴隆城,學生理應拜訪。”
馮大先生、荀鈺以及荀易名義上的老師陶老太傅,這三人皆是先帝時期的老臣,位列三公。
如今荀鈺身故,陶老太傅隱居秋華山莊,唯有馮大先生行走江湖。秉承先儒精神,在外行教化之道。
荀易彬彬有禮,又亮出自己的身份。張玉琪還有明東將他請入內宅拜見馮大先生。
馮大先生文武雙修,不單單把君子劍演繹至先天境界,更將文道的文心推演至第三重“春秋刀筆”的境界。
荀易走到院內,頓覺一股凜然正氣碾壓而下。
頓時,荀易心神一震。在他眼中,這位老者並非凡人,而是如同一卷書籍慢慢翻開。洋溢著一部春秋歷史,如畫卷般展開。
“春秋刀筆,文動青史!”荀易面沉如水,主動以自身文氣應對。
除卻他以外。在場還有四五個領悟“墨意經綸”境界的書生被馮老先生的浩然文氣壓制。
一個個面色蒼白,忍不住站起身以自己的文道應對。墨氣湧動,如蛇如龍。跟荀易身上纏繞的墨氣似同出一源。
孫戩在荀易體內自動甦醒:“春秋刀筆,甚至還有更上一層錦繡乾坤的意境。”
文心第四重江山如畫。氣成錦繡五色,書畫乾坤。故又名錦繡乾坤或者江山繡錦。
其他人摸不著頭腦。只有幾個馮大先生的弟子隱有所悟:“這位荀家公子居然也已經領悟文心,居然能夠讓老師以文道修為相試?”
君子齋的人大半都有文心,只是第一境界“丹心明湖”的書生居多。達到“墨意經綸”境界的人,只有寥寥幾人。
秋凌華和張淼姐妹倆不明所以,看著站起來的諸位師兄。秋凌華看到荀易後又驚又喜,這可不就是幾天前幫自己和祖母解圍的人?
諸人以墨意相抵,見荀易尚能支撐,馮大先生眼睛一亮:“好小子,比上次相見多了不少學問啊!”
主動伸手一點,一行小字憑空浮現在院內。
青黃二色字型落在眾人面前:“以松雪為題,作詩賦詞。”
指尖文氣盈動,青黃二色文氣泊泊而出,在大堂演化一片書山學海。不單單是荀易,眾多弟子同樣被馮大先生捲入自己的領域。
這片領域不斷傳來朗朗讀書聲,四周風景變幻,皚皚白雪,挺挺蒼松,諸人面前浮現一張張書桌,上面擺放筆墨紙硯。
秋凌華等人相互看看,各自提筆寫詩。
而那些領悟文氣的人則用自己的文氣作為墨汁。娟娟白氣在面前流淌,化作一篇篇詩賦演青松白雪之景,最終融入這一片領域。
這是丹心明湖境界文士的手段,荀易等幾個領悟“墨意經綸”的文修則另有手法。
或畫畫,或彈琴,正設法破開這一片領域。當然,也有人吟詩作對尋找領域的真意。
這片領域,就是馮大先生以“以松雪為題,作詩賦詞。”這九個字演繹而來。如果按照題目走,便落入下乘被馮大先生牽著鼻子走。
幾個文道書生彼此看看,不肯服輸。各自尋找其他辦法,想要破除這一方領域。
音律動人,震動天地法則,尋找領域鬆動之處。
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