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進入到實質性,兩人前面看似無關的寒暄都是在揣摩對方心思和作風,唯有把握住彼此的態勢和利益點,才能佔據主動權,實在利益最大化。
林浩軒撥出幾口氣,誠實的點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如果我殺了馬科夫,馬氏家族就會找我拼命,我沒有力量阻擋他們,但跟馬科夫合作又終日提心吊膽,所以我只能找你對付馬氏家族,實現一勞永逸的太平。”
格列夫凝視著林浩軒,吐字清晰的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早就預料到這個問題了,所以林浩軒並沒有過多為難,深不可測的道:“很簡單,馬科夫竟然敢借岐門的手除掉你,就表示馬氏家族在背後撐腰,即使我現在放你出去,只要有機會,馬科夫依舊會想法子幹掉你。”
格列夫沒有說話,但臉色變得有幾分凝重。
林浩軒見他有所心動,繼續補充道:“馬科夫對我是炸彈,對格列夫先生也同樣是炸彈,而且殺傷力更嚴重,我大不了率領兄弟返回天朝過逍遙日子,而你卻要在西麗惶恐終日,因為身邊的毒蛇很可能就把你咬死。”
格列夫擠出些許笑容,不置可否的道:“他憑何殺我?”
林浩軒把杯中的茶水喝盡,悠悠回道:“馬氏家族殺你是必然的,因為他們要掩蓋西海華豪的真相,畢竟當你活著現身後,馬氏家族就會考慮你,失蹤的這些日子在哪裡?岐門有沒有跟你提過西海華豪的真相?
當這些得不到答案時,他們就會狠心對付你。”
格列夫哈哈大笑起來,意味深長的道:“岐少未免想太多了。”
林浩軒沒有說話,聳聳肩給自己倒滿茶水,他相信自己已經打動了格列夫,只是在思慮著自己有沒有實力跟他聯手,或者說考量著剷除馬科夫家族帶來的風險,會不會引起其它家族的心寒或者遭受他們質疑。
茶香又飄了起來,林浩軒抬頭道:“格列夫先生,喝茶,喝完這杯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格列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話鋒偏轉:“岐少,有沒有興趣下盤棋?”
林浩軒暗呼格列夫的厲害,無論自己如何旁敲側擊甚至意圖爆料,這老傢伙都沒有被自己牽著鼻子走,讓自己根本無法掌控全域性,而且看其態勢似乎要在棋盤上殺得自己滿地找牙,然後再來笑談舉重若輕的事情。
奶奶的!不殺掉其威勢,今天恐怕拿不下這老頭,於是林浩軒扭頭望著龍雨瑩,咬咬牙道:“雨瑩,擺棋!”
龍雨瑩鄭重的點點頭,開啟門向守衛吩咐幾句,片刻之後,棋紙就在林浩軒和格列夫面前擺開,雙方都捏著涇渭分明的棋子,這份對弈並沒有寫的那樣高手過招天地變色,反而是至極平靜,墳墓般的平靜。
格列夫掃過林浩軒捏棋的手勢,還有那份瞬間轉換的氣質,不由微笑的點頭道:“華夏果然人傑地靈,所出人才皆是人中龍鳳,比起義大利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終究是要好上幾倍的,怪不得馬科夫非你對手。”
格列夫輕輕擺手,平和笑道:“岐少,先請。”
林浩軒想也不想,啪的一聲,棋子落盤生根,直取天元。
格列夫執白字,卻沒有直接下,而是笑問:“我還沒下,岐少是否需要重下?”
蘊含之意就是詢問林浩軒,是否需要悔棋。
林浩軒哈哈長笑,眼神堅定的道:“格列夫先生莫非我這棋下錯了?”
格列夫沒再說話,隨即他修長滄桑的手指從白棋盒裡拈起一枚棋子,這個瞬間,格列夫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梵翻天覆地的變化,俊逸,優雅,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讓人迷醉的神秘貴族氣息。
這盤棋下得天馬行空,至少龍雨瑩看不懂。
不過林浩軒的氣勢依舊咄咄迫人,大開大合顯示出無所謂的狀態,棋子嗖嗖嗖的攻向格列夫,而格列夫卻像是譚湖水,波瀾不驚卻洞若觀火,面對黑子總是能夠揣摩出林浩軒的意圖,並提前半拍粉碎他的攻擊。
十五分鐘不到,兩人額頭都有些細汗,棋局也進入尾聲。
當林浩軒輕輕落下最後的黑子時,龍雨瑩終於知道什麼叫畫龍點睛了,林浩軒的黑子就像是一把鋒利銀槍,氣貫長虹的刺向格列夫的地盤,而後者沒有擋其鋒銳,而是以柔克剛的包含之勢,緊緊貼著林浩軒的黑棋不動。
再鋒利的刀,想要劈掉粘在刀身的棉花都是天方夜譚。
林浩軒輕輕嘆息,苦笑著道:“和棋了。”
望著錯綜複雜的棋子,格列夫眼神閃過訝然,隨即恢復平靜道:“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