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母妃……灃兒給你花兒……”予灃伸手往旁邊池子裡的荷花伸手,乳母哪裡敢讓他碰,便折下一支。他轉手就拿了送給端妃討好了。
端妃很高興的接過,笑得格外燦爛。
朱宜修佯怒道,“都是姐姐平日裡太寵著灃兒了,他便緊著姐姐賣乖。”
“妹妹的好福氣真讓本宮羨慕的很……”端妃的語氣中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玄凌對她不過情分上的應付,她入宮最早卻沒有子嗣,想來長夜漫漫不知她是如何度過的。
後宮中的女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心酸。
這時候甘氏也來了,大家互相行了禮數後,甘氏抱怨道,“這太平行宮上次也來過,可也沒今年這麼熱啊,稍微走動兩步就汗流浹背的。”
“天氣反覆無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朱宜修搖著扇子笑道,“妹妹是個急性子的人,所以格外覺得熱了。”
甘氏道,“聽說這次避暑京中各家親貴文武百官全來了,鬧到這方圓二十里內都被羽林軍包圍起來。又成了一個紫奧城!”
端妃抱著予灃,道,“我們到哪兒都是一大群人跟著,習慣也就不打緊了。”
甘氏點點頭,道,“端姐姐說的是,我聽說晉康翁主也來了呢。”
朱宜修心頭一跳,“晉康翁主?”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不就是處心積慮要謀算後位的胡蘊容之母麼,不知道那個賤人有沒有隨著一起來。想到前世被胡蘊蓉和甄嬛聯手陷害,朱宜修就恨不得活剮了她。
甘氏以為朱宜修不知道是何許人也,細說道,“貴妃姐姐不知道麼?晉康翁主是皇上的姑奶奶舞陽大長公主的女兒,就連皇上也要叫翁主一聲‘姑母’呢。”
朱宜修佯裝吃驚道,“妹妹認得她麼?”
“晉康翁主的夫婿與家父乃是故交。”甘氏解釋道,“這次連她的女兒也來了行宮呢,不知兩位姐姐可聽說過那胡家姑娘的傳聞?”
朱宜修是再清楚不過的,可也假裝不知道,道,“願聞其詳。”
“胡家姑娘據說生來手便不能舒展開來,只待有緣人幫助她恢復正常呢。”
朱宜修和端妃對視一眼,道,“那倒真是稀奇。”
安頓下來的第二日,玄凌於扶荔殿內設宴款待一同來行宮避暑的本家親貴。柔則並未出席,據說是病倒了。朱宜修猜測應該是與太后先前單獨與她的談話分不開關聯。
湯靜言對趙氏的死深覺可惜,到底是她推薦的人,誰知竟早早的歿了,因而對永泰也很是喜愛,問了朱宜修兩句。
朱宜修現在是唯一後宮中有子女的妃嬪,位分又僅次於皇后之下,難免成為眾人的焦點。上前進酒恭維的人絡繹不絕,好在她最是八面玲瓏的人,應付起來倒也能賓主盡歡。
玄凌對本家親貴素來聖寵優渥,這次避暑之行,表姑母晉康翁主特意帶了自己八歲的女兒,胡蘊蓉一道前來。據說她生來手便不能舒展團握成拳,故希望能借帝王之氣看能否令她得以張開雙手。
玄凌偶爾在行宮內聽到這則傳聞後甚為感興趣,便叫了她到眼前。朱宜修坐在一旁看著胡蘊蓉,兩隻手緊緊握著藏在織金流雲的袖子底下,臉上除了緊張還有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
“臣女胡蘊蓉,叩見陛下。”
上首的玄凌道,“起來吧。”轉而朝晉康翁主道,“姑母教女有方,小小年紀能如此鎮定已具大家風範。”
晉康翁主自豪道,“皇上過獎,小女出生時便有方士道其命格貴重,非一般女子可比。”
玄凌聽後一笑,道,“姑母的女兒自然是不錯的。”對胡蘊蓉道,“抬起頭來。”
胡蘊蓉不過八歲,卻生的極為嬌豔,眉黛唇朱,肌膚勝雪,已可窺見日後的鮮豔容色。玄凌心中對這個表妹的印象頗佳,道,“舉止有禮,生得亦好。”揮手招她到身邊,道,“朕聽說,你自出生後雙手便不能展開,是麼?”
胡蘊蓉明眸大眼望著玄凌,片刻後輕輕點頭,“正是,母親想了許多法子也無用。”
玄凌親自伸手去掰,似乎沒有用半分力氣,胡蘊蓉的雙手就自然伸展,掌上露出一塊剔透玉璧,閃耀著璀璨光彩。
朱宜修冷冷一笑,舉起酒杯淺抿了一口,正瞧見晉康翁主眼中得意的神彩。
這對母女聯手演的好戲,什麼天意吉兆,皆是人為假作。前世胡蘊蓉日夜都盼望朱宜修跌落後位,她好取而代之,最後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落了個哮喘而死的下場。
想不到胡蘊蓉的野心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