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答道,“正是。”
太后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想?”
朱宜修怔了怔,旋即答道,“依兒臣看,皇上喜歡她是一方面,她母家正得皇上重用也是原因之一。”
太后眼中閃過滿意之色,道,“你能想到這一層很好。世家出來的女孩子,家族又日漸旺盛,只怕這嬌小姐的脾氣是少不了的。你這個當皇后的到時要多些耐心指點她,明白嗎?”
朱宜修不禁感嘆太后慧眼如炬,還沒見到慕容世蘭本人,已經把她的性格猜到了七八分,忙應道,“兒臣明白。”
太后接著道,“皇帝還年輕,這宮裡的人將來也是隻多不少。你身為皇后,執掌六宮,切不可生出嫉妒之心,以免做出損害皇家體面的事。當然,若是妃嬪有錯,你也只管按宮規處罰。只要你處事公正,哀家和皇帝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知道了嗎?”
“謹遵母后教誨,兒臣必會竭盡全力管好後宮。”
太后打完棒子不忘再扔個甜棗給朱宜修,道,“哀家老了,這後宮之事也操心不了許多。你要拿出一國之母的風度,後宮和睦,皇帝才能放心處理前朝政務,否則後宮亂,前朝也會不安寧。你千萬不要辜負哀家的希望啊……”
乾元八年五月初六,新晉宮嬪悉數入宮,被帶往各自分配的宮室安頓。朱宜修叫江福海去各處傳旨叫她們三日後卯時來昭陽殿參拜行禮。與旨意一道發下的還有例行賞賜,她特地交代了江福海給慕容世蘭的那份在細節處要加厚些。
江福海回來後,細細把各人的反應向朱宜修稟告,道,“啟稟娘娘,那位慕容良媛接了賞後只說多謝娘娘,再沒別的話了。依奴才看,她對娘娘的心意也是淡淡的。”
剪秋道,“不過是個良媛,初進宮就這般行事,多半和寧貴嬪是一路的張狂性子。”
朱宜修品了口香茶,道,“她領不領本宮的情無所謂。她是皇上看中的人,本宮總要替皇上多顧念她一些。慕容氏的教引姑姑是怎麼說的?”
“慕容氏對姑姑倒還尊重,只是她自恃美貌,母家又得勢,說到宮裡已有的幾位娘娘小主時神情頗有些不以為然……”剪秋輕描淡寫的把話揭過,實際上慕容世蘭對朱宜修這個繼後並無太多尊重。
“她自幼嬌生慣養,又是慕容世家的長女,性子高傲些也是正常的。不說她了,其他人呢?”朱宜修瞟了眼江福海,後者立即答道,“呂娘子要奴才多謝娘娘,馮貴人也是禮數不錯的,至於那位何常在就有些……奴才去的時候看到她正在吉雲堂和慕容良媛說笑……”
“娘娘,這何常在的鼻子倒是靈得很,上趕著就去巴結慕容良媛了。”剪秋道,“這可不是好事啊,何常在在這一撥新進宮的小主裡容貌可是拔尖兒的,除了慕容良媛就屬她了,要是她們兩個聯合起來……”
朱宜修道,“你剛才也說慕容氏的性子張狂,以她的眼高於頂怎能容許有人和她平分□呢?何氏膚淺,最多不過是個聽命於人的小角色罷了。若是她搶了慕容氏的風頭,你說誰會第一個容不下她?”
剪秋笑道,“多謝娘娘指點。”
“江福海,那位曹美人如何?”朱宜修道。曹琴默是慕容世蘭的軍師,慕容世蘭能在宮中多年屹立不倒,全靠了曹琴默替她出謀劃策,剷除異己。
江福海怔了怔,道,“這位曹美人是個安靜的人,奴才送賞賜去的時候曹小主正在房裡繡花呢,見到娘娘的賞賜也是滿臉感激的。”
“看來曹美人是個靜得下心的人,她的容貌不算出眾,母家亦不算顯赫,這批新人裡很容易就忽略了她。你叫內務府別慢待人家,和其他的美人才人一視同仁。”朱宜修吩咐道。
“奴才記下了。”
五月初九,昭陽殿中佳麗雲集,朱宜修坐在上首,各宮主位於下首兩側分別就座,十名新人站在殿中央,由江福海引著向皇后行叩拜大禮。
拜過皇后,再是端妃和甘修儀,愨貴嬪,輪到寧貴嬪受新人行禮時,她掃了眼站在最前頭的慕容世蘭,見她明豔不可方物,心中不由得嫉妒道,“良媛生得好相貌,難怪皇上念念不忘,連打扮都這麼別緻。”
慕容世蘭身著金線繡雲的絳色宮裝,斜插著一支精巧珠釵,做工自不必說,奇就奇在那釵上鑲嵌的珠子竟然是顆拇指大的夜明珠,瑩瑩散發出藍色的光芒,將慕容世蘭的美貌烘托得更加似夢如幻,仿若仙娥。
原本慕容世蘭對苗氏還存了一分結交的心思,畢竟兩家都是世代征戰沙場的武將出身。可聽了苗氏的酸話,哪裡還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