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了禮數,後答道,“母后身子不爽,身為媳婦自然要來侍疾以盡孝心。”
太后牽起嘴角,道,“難為皇后有心了。”
朱宜修接過竹息姑姑呈上的湯藥,半蹲在太后榻前服侍進藥。
”聽說皇帝近來很寵那個慕容家的丫頭?”太后喝完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朱宜修把藥碗交給一旁的剪秋,換了盤新制的梅子給太后甜甜嘴,恭敬答道,“確實如此,慕容良媛人長得水靈,性子又活潑,因此皇上格外中意些。”
聽到她的回話,太后眼眸微抬,接著道,“哀家還聽說皇帝還時常帶她去騎馬狩獵,可有此事?”
朱宜修道,“是,慕容良媛對騎射之術頗為精通,所以皇上愛帶著她。”
“這怎麼成?身為宮嬪理應溫良賢淑,一個勁兒的在這些旁門左道上下功夫做什麼?你身為皇后,應該多教導她恪守本分,若是皇帝耽於玩樂,荒廢了國事可怎麼好?”太后說話的語氣加重,忍不住咳嗽起來。
朱宜修忙跪下道,“母后息怒,是臣妾的錯,未能盡心教導好妃嬪。還請母后保重鳳體要緊。”
太后見她如此恭順,心中的不滿略減去了兩三分,緩和口吻道,“哀家知道不干你的事。皇帝愛帶著誰是皇帝的主意,但是你既然身為後宮之主,這些新進宮的妃嬪們年紀小,行事不周到的地方你都該一一糾正。否則勾引得皇帝偏了性子,傳揚出去,總是說你這個皇后的過失。哀家是一心為你著想,你可明白?”
“母后對兒臣的關愛,兒臣銘感五內。回去後一定會好好勸導慕容妹妹,母后只管安心養病。”朱宜修不願為了這些小事得罪太后,只管一味聽命就是。
太后欣慰頷首,道,“哀家最喜歡的就是你的聰明識大體。慕容氏年輕氣盛,難免有些浮躁,若是不趁她根基未穩時將她的氣焰打下去,待她來日封嬪封妃,就敢不把你這個皇后放在眼裡了。”
“多謝母后為兒臣籌謀,兒臣感激不盡。”
朱宜修伏小做低讓太后十分滿意,她又說了幾句長輩寬慰的場面話,便打發朱宜修回去了。
回鳳儀宮的路上,剪秋道,“娘娘,太后明擺著是要您出面當惡人,到時候皇上問起來總是您的不是。”
朱宜修靠在轎攆上道,“太后要的是保持後宮平衡,她不願意我這個皇后一手遮天,可也不許慕容氏獨佔鰲頭。說來慕容氏的確風頭太過,確實是該好好敲打一下了。”
上林苑中正是一派春光,芍藥花遍開,奼紫嫣紅。除了端妃不愛這種豔麗的花卉,其餘各宮的妃嬪小主少不得叫侍婢去採些回去裝點。
寧貴嬪苗氏身邊的彩纓看中了一雙並蒂的粉芍藥,剛想摘了,不料旁邊橫生出一隻手直接掐了下來,她側頭看去,是個眼生的侍婢,看服制不像是有品級的,發中裝飾也僅僅是兩枚碎玉小花。
彩纓在苗氏身邊僅次於第一得力的彩玉,哪裡會把個小宮婢放在眼裡,不客氣道,“你是哪個宮的,一點規矩也沒有!沒看見是我先出手去採的麼?先來後到也不懂,你家小主怎麼教的你?!”
採花的人愣了片刻,朝彩纓一福,道,“姑姑別見怪,奴婢是吉雲堂慕容良媛的貼身丫鬟,我家小主最喜歡芍藥,奴婢又正瞧見這對並蒂的難得,一時心急就掐了,還請姑姑大人有大量,別和奴婢計較。”
“原來是吉雲堂的……你叫什麼?”
那人答道,“奴婢賤名,頌芝。”
“名字倒是不錯,瞧著人也是個乖巧伶俐的,既然如此你把那對芍藥給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彩纓把空籃子放到頌芝面前,示意她把花兒放進去。
頌芝不動,轉而笑道,“姑姑,這花奴婢已經掐了。您看這園子裡頭多得是開的正盛的,您只管再挑其他的可好?”
彩纓自然也知道這些日子裡就屬慕容世蘭得寵,苗氏沒少在背後咒罵,她身為侍婢當然要趁機作弄一下頌芝了。見頌芝居然不肯給,當即拉下臉,道,“俗話說先到先得,我一早就看到這對芍藥,被你半路截了去,自然該還給我。左右周圍都有人看著呢,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頌芝自小跟著慕容世蘭,從府中到宮裡一路上除了慕容以外,極少有人敢當面辱罵她。聽了彩纓的話,臉上的笑容登時也收斂起來,道,“姑姑說得是,先到先得,既然是奴婢先掐了,自然是奴婢的了。再說皇上午後要去看望我家小主,兩個人看總比姑姑的主子一個人看著要更應景些。”
彩纓見頌芝居然不服她,言語中還諷刺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