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塊兒在桌邊坐下。
宜修讓乳母把予灃抱來,予灃見到玄凌笑著叫了聲‘父皇’,讓玄凌高興得把他抱起拋了兩下,小傢伙不但沒被嚇到,反而更加樂了要接著玩飛高高。
“這孩子將來必定不凡,小小年紀已經能看出沉穩鎮定的風範了。”玄凌哄了兩句把予灃交還給乳母帶走,對宜修道。
朱宜修笑道,“皇上可別誇他,他還小,哪裡有什麼沉穩鎮定,不過是見到父皇高興罷了。”她可不會傻到直接順著玄凌的話說,皇帝總是很敏感的。
玄凌道,“朕聽說你差人去給湯氏看病了?”
姐姐的動作倒快,朱宜修面上仍是帶笑,道,“說來也是臣妾多事,姐姐要處理六宮事務,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這種小事臣妾想沒什麼大礙就代勞了。且救人如救火,早一刻治好婕妤的病也免得她再受病痛困擾。不知姐姐可是生氣了?”
玄凌被朱宜修拿話一堵,倒覺得柔則早前和自己說的話有些小孩性子,說宜修先斬後奏,事後才派人去知會了一聲。心中不免有些責怪柔則。可轉念又想依宛宛那樣好的性子,多半是受了底下人的挑唆,甘泉宮中的奴才們是該好好理一理了,省得再興風作浪,壞了宛宛和宜修的姐妹之情。遂道,“愛妃多慮了,朕之前賜你協理六宮之權,為著就是宛宛入宮尚淺,指望你能多幫她一把。愛妃做得很好。”
用過晚膳,玄凌起駕宜修送至殿前,道,“皇上,昨夜給您的貂裘帶著麼?夜寒風重,多保重龍體彆著涼才是”
“放心,朕帶著呢。”正說著李長就送來了,朱宜修親自幫玄凌批上,繫好領結。
玄凌走後,剪秋道,“娘娘,看來大小姐那兒已經有點開竅了。”
“她身邊的陪嫁丫鬟是哪幾個?”朱宜修問道。
剪秋略想了想,道,”聽雪,觀星是最得用的,還有望月和聞霜。”言下之意,後兩個並不太得柔則的喜歡。
朱宜修道,“去摸摸望月和聞霜的底。聽雪便罷了,她是姐姐身邊打小跟著的。至於那個觀星,”頓了片刻,唇邊溢位一抹笑,道,“著實是個好丫頭。”
☆、添堵
朱宜修聽文世清的回報,知道湯靜言的病情已經穩定許多便去看望,到了蘭溪居,掃了眼外頭廊下落葉堆積,太監也沒有打掃,不免微嘆,宮裡拜高踩低一貫不變。
湯靜言正倚在床上由翠果服侍著喝藥,見狀,朱宜修道,“本宮來的不巧了。”
“貴妃娘娘來了,嬪妾未曾迎接,還請恕罪。”湯靜言說著就要掀被下床行禮。
朱宜修道,“妹妹還病著,不必拘著禮數,還是趕緊躺下。”
湯靜言重新躺回床上,感激道,“嬪妾聽翠果說了,這病全靠娘娘才得以好轉,嬪妾感激涕零,來日一定給娘娘磕頭謝恩。”
“妹妹言重了,你我同在後宮,理應相互照應。”朱宜修道,“說來還是妹妹調…教有方,多虧有翠果各處奔走,本宮才知道你病著派人前來醫治。有此忠僕,是妹妹之福啊。本宮也格外喜歡這個丫頭呢。”
“都是奴婢分內的事情,不敢當貴妃娘娘的誇讚。”翠果福身行禮。
朱宜修話鋒一轉,問道,“皇上可來看過妹妹麼?”
湯靜言的臉色瞬間黯然,聲音也低落下去,道,“嬪妾病容憔悴,皇上哪裡還願意來看呢……”
“是本宮說錯了話,叫妹妹傷心了。本宮還以為妹妹在皇后那出了事,她總該叫皇上來探望妹妹才是。”朱宜修語氣中有些自責。
湯靜言聽後眼中劃過一抹恨意,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要操心的事情那麼多,嬪妾區區一個婕妤,她又怎會分心想及呢!嬪妾也怕受不起這抬舉。”
“妹妹放寬心養病吧,待痊癒後行了冊封禮就是真正的婕妤了,到時重獲聖寵,還怕沒有再孕的機會麼。”朱宜修見湯靜言若有所思的模樣,道。
“嬪妾一定聽娘娘的話,再不會讓那些小人看笑話。”湯靜言聽了朱宜修的話,臉上多了分決心。
“娘娘,朱夫人進宮了。”
正說著閒話,朱宜修聽了外頭來的繡夏傳話,眉毛一挑,道,“哦?她怎麼突然進宮了?”
繡夏道,“聽說是皇后親自下旨召夫人入宮,說是思念家人了。”
“既然是母親到了,本宮也不能不去見一見,準備轎攆去甘泉宮。”朱宜修發話道,轉頭對湯靜言,道,“本宮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看妹妹。”
“貴妃娘娘慢走,翠果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