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不必緊張,本宮只是和你聊聊家常而已。你是初次隨駕來行宮,可還住的慣麼?”朱宜修言語親切,叫人忍不住先放鬆兩分。
曹琴默道,“多謝娘娘關懷,嬪妾一切都好,行宮內無不妥帖。”
“那就好,本宮把你們都當成自己姐妹看待,凡事總要多考慮些。”朱宜修笑道,“你的煙爽齋雖不是最大的,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論起精緻來也是行宮內數得上的。”
“嬪妾知道都是娘娘的抬舉,心中很是感激娘娘。”
“嗯……”朱宜修對曹琴默的謙恭很滿意,但是也心知肚明她未必如面上一般所想,遂道,“本宮見你和呂貴人交好也很高興,後宮諸人若都能像你們這般和睦就好了。她如今有了身孕鮮少出來走動,你無事去看看也能加深姐妹情誼。”
“嬪妾和呂姐姐很是投緣,等傍晚天涼快些就去探望她。”曹琴默答道。
“那本宮就放心了,本宮瞧著近來天熱,你們年輕輕的穿怕要中暑就叫藥房制了幾盒香雪潤津丹,你拿兩盒回去,到時拿一盒帶給呂貴人。”朱宜修說著就喚道,“剪秋。”
見剪秋不在,而是繪春從殿後出來了,朱宜修問道,“剪秋去哪兒了?”
繪春福了福身,回道,“娘娘您忘了,您昨日吩咐咱們這兒不用那些彩袖陶器放瓜果,改換瓷甕的,剪秋剛才已經去傳話了。”
朱宜修恍然,點頭道,“本宮是說過,一時竟忘了。那你去替本宮拿來,盒子就擱在本宮的几案上。”
繪春自是領命而去。
底下坐著的曹琴默不解道,“嬪妾看那描花的彩罐煞是好看,娘娘竟不喜歡麼?”朱宜修不喜歡薰香的俗氣,就命人放了時新瓜果在殿中取其自然清新,宮中人人皆知。可盛裝的器皿又是哪裡不好了?
朱宜修聞言輕笑道,“你年輕不知事,彩釉的雖好看卻都是顏料畫上去的,水泡久了難免浸入瓜果壞了氣味,對人也無好處,倒不如瓷的清爽乾淨些。”
曹琴默聽後心頭一動,當即道,“皇后娘娘見多識廣,嬪妾受教了。”
繪春拿了兩個精緻的烏木小盒出來交給音袖,曹琴默道,“嬪妾多謝娘娘賞賜,也代呂姐姐多謝娘娘。”
“時辰不早了,本宮也不多留你,你跪安吧。”朱宜修見曹琴默已經回過味兒了,隨即打發她回去了。
從殿中出來,一旁的音袖打著傘替主子遮陽,口裡說道,“小主,皇后娘娘待您可真好,還送這麼好的丸藥給您。”
“皇后對我好也不是白給的……”曹琴默搖頭感嘆,道,“先回去吧,等會還要去飛雨館呢。”
這天傍晚呂盈風身邊的巧心不小心砸碎了華嬪送去的花瓶,華嬪聽說後暗恨呂氏居然不給她面子,將她難得的好意視如敝履,雙方自此結下樑子。
呂盈風的胎象在朱宜修的密切關注下日漸已經穩固,只待瓜熟落地。
八月金桂飄香又逢中秋佳節,玄凌在扶荔殿宴請王公貴戚賞月團圓。
呂盈風的肚子已經凸出了些,孕勢明顯,玄凌為了照顧她特意安排她與愨貴嬪同席,座次上倒壓過華嬪一頭,後者竟沒有出言譏諷,也沒有擺出不悅的顏色,叫朱宜修暗覺稀奇。
宴罷,外臣們先行散去,只留下一眾妃嬪及朱宜修陪著玄凌。
只聽華嬪忽然驚叫道,“我的扇子呢?”
“華嬪你怎麼了?”朱宜修不覺擰眉,出聲道。
華嬪嫋嫋起身,道,“回皇后的話,臣妾的扇子不見了。”
“小事而已,叫底下人再去取一把就是了,何必大呼小叫的。”朱宜修道。
華嬪看向玄凌,眼中帶著一點委屈,道,“那是皇上前日剛剛賜給臣妾的白玉金絲綃麋扇,臣妾頭一回帶出來……”
玄凌聽了笑道,“愛妃無需掛心,玩物而已,朕明日再叫人給你送一把更好的。”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之物,可畢竟是皇上所賜,不明不白就沒了,臣妾心裡總是有些遺憾……”華嬪垂眸,頭上的珍珠流蘇髮釵隨著動作在夜色中瑩瑩生輝。
“啊!”
玄凌身邊的李長喝道,“是誰敢在御前失儀?”一個纖嫋嬌弱,穿著選侍服色的女子立即跪地請罪道,“臣妾選侍薛氏有罪,還請皇上皇后恕罪。”
玄凌根本認不出眼前的女子是哪個,隨手打發道,“今日是團圓佳節,朕不和你計較,退下去。”
“謝皇上寬宏,可臣妾並非有意驚撥出聲,而是因為……”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