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許多話說不出口,化作了輕輕一嘆,玉沁哭了一回心裡好受許多,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她是姐姐,她也該像二姐姐那樣護著弟弟,謹哥兒小孩子淘氣,她就該看好了謹哥兒,她該幫二姐姐分憂,不能讓二姐姐和慎哥兒為難,祖母那樣的性子,她也哭不過來。
玉沁擦了眼淚帶著鼻音,“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哭的。”
玉沁擦乾了眼淚,眼圈和鼻子還紅著,分明有些不好意思了,慎哥兒看著玉沁半晌沒說話,玉沁輕輕的跺腳,“我都說了是我不好了。”
玉沁穿著淺綠的薄衫,大眼睛越發水潤了,慎哥兒忍不住拉住玉沁的手笑了一下,又看向遙遠的天邊,碧藍的天空幾朵白雲,幾隻鴿子飛過來,又打著旋飛走了,這些鴿子自由自在的,而他這輩子有可能被困進厚厚的宮牆。
慎哥兒忽然生出一絲不忍心,他不忍心五姐姐和他一道困進去。
就像娘一樣,困在華麗的宮殿,為了他費勁心思,娘一輩子再也出不來了,那些虛偽的禮儀是越不去的大山,文人腦子裡的觀念根深蒂固。
他真的要把五姐姐也困進去?沒有五姐姐的日子想必很寂寞。
慎哥兒眼圈微溼,他能給五姐姐什麼呢,皇后的尊榮嗎?五姐姐不會稀罕,失去了自由。他又不可能時刻陪著她,他有更多的責任和重擔。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有一天被困住。
他也只能如此,要不然深宮裡的娘該怎麼辦,可是五姐姐喜歡自由自在,他沒得選了,那是他的宿命,他不能拋了娘不管,也不能讓爹爹失望。
五姐姐和他不一樣,五姐姐還可以找個好夫君,就像二姐姐一樣。有他護著一輩子都會過得好。他喜歡她就要她過得好,他喜歡看玉沁開心的笑臉。
玉沁惶急的搖晃慎哥兒,“慎弟弟你怎麼了?你哭什麼呢?我都說了我沒事了。”
慎哥兒猛然間醒悟,他剛才太入神了。
玉沁伸手幫他擦眼淚。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臉上寫滿了擔心。慎哥兒連忙一掌打掉玉沁的手,臉上也紅了,彆扭的看著天上的鴿子。
玉沁還沒見慎哥兒哭過呢。慎哥兒小時候都不肯哭,除了那一回做夢。
玉沁急得眼淚又下來了,“慎哥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那些話,二姐姐真心疼我,我願意住在二姐姐家裡,我知道你幫暗雲衛做事,我知道你也沒辦法。”
慎哥兒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出笑容,許多話存在心裡就好。
玉沁小心翼翼的看著慎哥兒,不覺又往前一步,“慎哥兒你心裡不高興了。”
“我比誰都高興。”慎哥兒猶豫一下,又往後退了一步,“好好聽二姐姐的話。”
“慎哥兒你不開心了。”
慎哥兒笑了,“我比誰都開心。”
慎哥兒分明不開心了,玉沁找不到話好說,“你還掛著上回的荷包呢,我回去再給你做一個,我還給你做一件長衫,你穿綠色的最好看了。”
慎哥兒笑道,“我那些衣服都穿不過來,我還長個子呢,五姐姐不必費心,你有功夫了多看看書,把書畫練好了,我教你的劍也別忘了練,方夫人是個開通的,眼界也寬,你多說說話對你有好處,不許再傷春悲秋的,二姐姐要是知道你傷心,二姐姐也該傷心了。”
玉沁跺跺腳笑道,“我一時沒忍住嘛,我也想明白了,祖母那樣誰不知道呢,四姐姐還在祖母跟前,慎哥兒你能想法把四姐姐接過來嗎?”
玉沁也知道慎哥兒該為難了,祖母身邊沒有三姐姐陪著,哪裡肯放了玉芳,這回過來沒帶著玉芳,祖母安心要把玉芳留在家裡了。
花徑那邊又有二十幾個媳婦丫鬟簇擁著一位夫人過來了,身邊還跟著個和玉沁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二姐姐家裡來人了。”
玉沁遙遙的看過去,“可能是方家四夫人,前兩天來了信。”
玉沁摸了摸臉,“我趕緊回去換身衣服,一會二姐姐還得讓我陪著客人呢。”
玉沁匆忙回翠月軒洗臉更衣。
慎哥兒出了一回神,眼看方夫人從院子裡接出來,隨風飄來一陣笑聲,寒暄著都進了隱秋苑,方子穎還得陪他四嬸說話,一時半會想必出不來了,慎哥兒不想呆在方家,找了個小丫鬟說了一句,就出去找他的小廝。
慎哥兒十來天沒回來了,守著大門的金弓狗腿的跑過來,“大公子回來了。”
金弓臉上的青腫消了,穿了一件成衣鋪子裡買的袍子,領口袖邊繡著寶相花紋,手裡還像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