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抬回去,郎中往傷處噴了燒酒,方子穎疼得大喊一聲,潰爛的血肉成團往的下掉。方子穎疼得暈死過去。鄭氏也暈過去了。
玉潭有得忙了。方子穎的家小還在路上,府裡得派了人去接,子頎走的匆忙。三個女兒都留下來,她這個伯母還得管著,還有兩個妹妹,李侯爺不肯接回家去,玉潭也捨不得,都留著住在身邊,家裡這些事都不算什麼,方子穎真愁人啊。
方奎找她過去。
玉潭福了一禮笑道,“三弟做錯了事,公公也教訓他了,一頓板子夠他受的,沒幾個月傷也好不了,依兒媳看陛下放他回來,子穎能躲過這一劫,只是往後該怎麼辦呢。”
“趁著老夫還活著,給你們四兄弟分家。”
方奎一錘定音,“子意留在祖宅,那些祭田都歸子意所有,鋪子也歸你們,你們倆守在這裡瓜瓞綿綿,繁衍子孫,子頎事務繁多,他的妻不善經營,多分給他一些田產,老四和他媳婦不成器,分給他們產業銀子搬出去住,方子穎任性妄為,不配為方家的子孫,今日這頓毒打斷了父子情,老夫不再管他,國公府與他無干了。”
方奎聲音有些蕭索,“陛下饒了他的死罪,是看在過去的情分,老夫拿出三百兩銀子給他買了個小宅子,讓他搬出去住,家裡的田產鋪子沒有他的份,他的家小也不必回府,老夫不想見到她們。”
玉潭驚呼,“公公不可以的,子穎身上帶傷,他如何能搬出去了,您老人家還是和他們兄弟倆商議,您這樣會寒了子穎的心,子穎的兒女也是您的孫兒。”
“他擅自成親,那女人不是方家媳婦,他的兒女不是方家子孫。”
穎國公絕情起來真夠可以的。
玉潭張了幾回嘴無法再勸,方子穎不顧父命,執意娶了他中意的夏氏,穎國公不肯認下這個兒媳婦,夏家小姐不過是千總之女,與方家家世懸殊,不是穎國公勢力,而是夏家頗擅經營,不是靠軍功起家,而是花銀子疏通的官。
方奎哪裡肯答應這門婚事了。
方奎一聲令下,命人抬著方子穎出去,小宅子都給他預備好了,方奎早就打了這個主意了,玉潭只好撥了小廝過去照料,往那邊送生活所需之物。
這邊鄭氏悠悠醒轉失聲痛哭。
玉潭忙的不可開交,又要安慰婆婆,又要料理小叔子的瑣事,方子意捱了幾下子,他還能走得動,傷處也淤青了,化開了丸藥替他揉開了,方子意唉聲嘆氣的,方家這一分家,家產都沒有子穎的份了,子穎一大家子,往後可怎麼過。
方子意不把錢財當回事,就和玉潭商量,“要不,我們給子穎一萬兩銀子?”
玉潭不肯答應了,“子穎膽子太大,他上回私自跑到廣西,他是沒什麼了,二弟跟著擔了責任,子穎仗著什麼了?還不是和陛下有些私交,他這回還敢私自出兵,陛下容他活著都是皇恩浩蕩了,父親不得不狠狠的打他,你還想送他銀子呢。”
方子意明白老父用心良苦,方家傳承百年盛寵不衰,靠的是當家人的決斷。
方子意嘆氣,“陛下叫了我們回京,這回也不肯讓我走了。”
玉潭只得笑著安慰,“太府寺責權重大,陛下這是信任你。”
方子意接到任命的公文,為太府寺同判寺。
太府寺握在皇帝手裡,如今皇帝登基沒工夫管著了,戶部眼睜睜的盼著呢,皇帝經營了多年正是賺銀子的時候,命太子擔任判寺,權利還是抓在皇帝手裡,陳執中辭官,又有忠心的大臣進諫,建議太府寺併入戶部,納入國庫所有。
皇帝微笑著下了旨意。命方子意擔任同判寺,掌受四方財賦收入。
方子意接了任命還沒上任,他心裡先發愁了。
方子意心裡沒底,經營這一塊他不擅長,皇帝對他信任有加,他送的野果子都幫他周旋過去了,三弟這麼大的事皇帝不追究,他該肝腦塗地報效皇恩,可是皇恩浩蕩也不好消受,方子意懷念在地方為官的逍遙。
方子意等皇帝召見他。他還想和皇帝好好說說。
皇帝召見兩位親王。他的兩個皇弟,二弟周良英年早逝,追封賢親王,三弟周袂封為誠親王。四弟周筵改封號忠親王。皇帝也沒派往柳州。把他留在都城了。
剩下幾個弟弟還小,還在宮裡住著。
先皇養兒子採取圈養的方式,周袂、周筵長這麼大了。連朝臣都沒見過,聽說皇帝召見,腿肚子有些軟,皇帝是他們的兄長,他們倆只在朝會上見過幾次,說過幾句場面話。
周蘊笑道,“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