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笑道,“侯府的老夫人身份尊貴,太子妃身份更尊貴,天家講究親情孝道,再沒有祖母拜見孫女的道理,太子妃見了也不忍心,若是老夫人實在誠心,在院子外面磕頭也罷了,公主嫡母身份,又是太子妃堂姐,倒不必行此大禮。”
丹朱眼皮子抽了抽,小心的看著皇帝,就見皇帝眼中露出笑意,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丹朱連忙答應了,又和太子商量太子妃住哪一處院落。
太子笑道,“太子妃以前住的院子太小,安排不開這些人,還請堂姐稍微費心,妥善的安排了,家中下人不懂規矩,驚擾了太子妃就不好了。”
丹朱見太子不肯深說,知道他為了避嫌,也就不問了。
皇帝還有國事要忙,欽天監一會要來回話,商談太子大婚具體事宜,皇帝起駕回了龍德殿,太子也回東宮完成學業,丹朱公主婉拒了皇后的挽留,她的任務繁重,要收拾出院落安置太子妃,還有嫡子的教養等問題。
丹朱先不回府,命人先往穎國公府送信,有些事要和李玉潭商議好了。
玉潭聽說公主來了接到大門口,彼此客套兩句,陪著丹朱公主來到正房,鄭氏、姚氏接出來迎進廳堂落座,鄭氏國夫人的身份,只比公主低了一級,相互福了一禮,姚氏要按大禮參拜,丹朱連忙攔住了笑道,“不年不節的,哪敢受夫人的大禮。”
又叫方欣妍出來,公主說笑幾句,拉著手誇了一回,身邊的婢女送上見面禮。
玉芳也過來拜見嫡母,公主見她緊張,拉住了笑道,“芳兒出落得越發好了,這幾個女兒裡,芳兒是個溫厚的,你爹爹也和我誇你品性純良,和母親回去如何?府中事多,你也幫母親搭把手。”
玉芳連忙笑道,“只是我笨手笨腳的。”
公主見她聲若蚊吶,滿臉抹不開的樣子,臉頰紅紅的,鼻尖都冒汗了,心裡難免有幾分不喜歡,又想到李家姐妹都看重玉芳,太子也願意照拂玉芳,想必玉芳身上也有可取的地方,玉芳管過家事,她若心裡糊塗,太子當初也不會讓她管事了。
公主身為當家主母,那些家務事總要拿起來,孝敬婆婆,教養子女,都是她分內之事,府裡要教養太子妃,眼下又有身孕,公主有些力不從心,很想讓玉芳幫忙。
玉潭在一旁笑道,“芳兒別的地方都好,心裡也有成算的,就是膽子小了點,跟在母親身邊學學眉眼高低,對今後大有益處。”
公主看著鄭氏笑道,“我這回江南住了幾個月,她們姐妹都靠夫人關照了,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您家二公子反倒說我,讓我只管放心,二公子暫時回不來,託我給親家母帶了幾匹綢緞,今日入宮沒能給您帶來,只有二公子的一封書信。”
侍女從懷裡拿出書信,鄭氏接在手裡。見兒子的筆跡變了,左手習字不到一年,就寫得這般好了,鄭氏眼淚先出來了。
玉潭扶起鄭氏笑道,“婆婆到內室慢慢看吧,回頭我母親該見笑了。”
玉潭扶著婆婆進了內室,讓丫鬟在跟前服侍著,不要讓夫人太傷心了,殷殷勤勤的都叮囑到了,方才出來。就見姚氏沒話找話。方欣妍乖巧的坐在一邊,玉芳滿臉的緊張,玉潭微微的笑了,但願玉芳跟在嫡母身邊不要出了什麼差錯。
公主見她出來了笑道。“也該帶我見見太子妃了。皇后有一番安排。”
玉潭笑道。“太子妃暫住在女兒院落後邊,還請母親移步。”
姚氏帶著方欣妍恭送公主,眼看一行人漸漸的走遠了。皇宮是她仰望的高層,宮裡的女人精緻的梳妝打扮,優雅的言行舉止讓人嚮往,侄媳婦和宮中搭了關係,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欣妍這輩子沒有福氣入宮,皇帝指婚,聽著也體面,眼底到底露出幾分不甘心。
玉潭陪著嫡母慢慢走著,試探著笑道,“也該讓謹哥兒過來拜見母親了,那孩子這兩天病了,怕他出來過了病氣,女兒把他挪到後面住去了。”
公主笑道,“可曾吃了藥?哪個太醫的脈案?如今天時不好,一早一晚天氣涼,很容易生病,謹哥兒是嫡子,他爹爹最為倚重的,姑奶奶精心才是。”
玉潭心裡生出幾分哭笑不得的感覺,爹爹最為倚重的兒子居然是謹哥兒,如今爹爹只有兩個兒子,不倚重謹哥兒,難道還倚重敏哥兒不成,公主將來有了兒女自當別論。
說話間先進了隱秋苑,丫鬟上了茶,玉潭命人抱了八小姐,敏哥兒跟著奶孃也來了,都跪下給公主磕頭,敏哥兒明白公主是嫡母,磕了頭乖巧的站在一邊,公主先看八小姐,伸手拉在懷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