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兒還沒糊塗透頂,她不敢公然做出什麼。
宴席擺開,歡樂祥和,陸嫣兒沒看到太子的影子,就連外祖母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剛才分明還在呢,趙夫人臉色很不好看,笑得有些勉強,陸嫣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皇家的酒宴結束,陸嫣兒出了皇宮,卻不見家裡的車輛,婆婆坐了車先走了,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陸嫣兒心裡還有些得意呢,趙夫人分明怕了她外祖母。
外祖母家裡沒派車輛接她,這究竟是怎麼了。
陸嫣兒看著空蕩蕩的廣場有點發蒙,身邊連個商量的丫鬟都沒有,巡邏的侍衛一臉冷漠,陸嫣兒一狠心,憑兩條腿往外走,好容易出了朱雀門,到了外面的街衢,這裡哪有僱車的車馬行,到是有往來的官轎,都是朝廷命官,誰的轎子也不能讓給她。
陸嫣兒都要急哭了,好容易碰到一個官員發了善心,“小娘子還是趕緊回你婆家吧,燕慈郡王謀逆,已經滿門抄斬了。”
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陸嫣兒懵了。
陸嫣兒雖然驕縱任性,到底是這樣家庭里長大的,她知道她從雲端裡跌下來了。
不顧一切的瘋跑,跌跌撞撞的跑出內城,一路拉著人打聽著終於回了燕慈王府,門口圍了官兵,卻不肯讓她進去了,陸嫣兒站在門口好一通大哭,她不過是燕慈王府的外孫女,又是趙家媳婦,官兵好言好語的勸她快走。
陸嫣兒知道她得走了,她趕緊找人幫外祖父伸冤。
陸嫣兒想了半晌,她實在不願意回趙家,拔了根簪子當做車馬錢,僱了一輛馬車往衛國公府走去,衛國公府大門緊閉,陸嫣兒走過去叩門,可憐她大小姐還得自己叩門,下人從門洞裡往外看,陸嫣兒大喊,“我是你們大小姐,還不快點開門。”
門房猶豫一下笑道,“原來是姑奶奶,姑奶奶怎麼從婆家回來了?國公爺身體欠安不能見您了,姑奶奶您趕明兒再來吧。”
陸嫣兒冷水澆頭一般,她自幼和祖父、祖母不親,她是在外祖父家裡長大的,出嫁的時候在陸家上的花轎,祖父不肯讓人開門,分明是怕連累了,她別指望祖父幫外祖父伸冤了,陸嫣兒放下自尊在門口苦苦哀求著,裡面總算送出來一個包裹。
也不過百十兩散碎銀子。
陸嫣兒走投無路只好回了趙家,趙夫人不得不捏著鼻子讓她進去。
天黑了下來,往日院子裡滿是燈火,今夜沒有人點燈,黑漆漆的宅院裡一片死寂,博望侯心情不好,朝廷已經動手了,燕慈郡王手上十萬精兵尚且不堪一擊,他只是有些富貴罷了,萬幸的是長子趙弘毅不在家裡,他訊息及時,早派人給趙弘毅送信了。
若是全家抄斬,還有弘毅一根苗能活下來。
博望侯甚至慶幸他當初給趙弘毅娶了陸嫣兒,他的兒子才會離家出走,才有可能僥倖的活下來,趙夫人坐在身邊垂淚,朝廷終於動手,下一個就是趙家。
天邊還未露出魚肚白,上早朝的官員就候在承天門前面的廣場,有些官員心裡不安,想著改換門庭抹掉過去的關係,還有的想要彈劾了立功,真是人心百態,宮門徐徐開啟,百官魚貫而入,皇帝端坐在寶座上,皇太子立在百官之首。
百官紛紛檢舉燕慈郡王的罪狀,真是牆倒眾人推,很快就有了二十八宗大罪,皇帝下令把燕慈郡王押解進京,王府的家眷都是罪奴,名冊上的一同進京待罪,那些不入流的小妾丫鬟就地發賣,燕地派專員安撫。
很快就有檢舉趙家的了,皇帝下旨讓博望侯自辯,博望侯辯無可辯,索性到大理寺天牢陪著燕慈郡王下棋,趙夫人也進去陪著燕慈老王妃聊天,陸嫣兒終於見到了外祖母,直到這時她方才知道,蕭淑惠未受牽連,削髮為尼,情願常伴青燈古佛為公婆贖罪,媛媛依然是郡主,還在皇后娘娘身邊養育。
這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蕭淑惠出賣了家裡。
皇帝法外開恩,饒了燕慈郡王與博望侯的性命,只是關押在宗正寺待罪,朝廷按人數發還少量家產,兩家的家人婦孺都能活下去了。
趙夫人帶著族人回了趙家的宅子,只剩下十幾間院落,這一大家子該怎麼安排,趙夫人第一件事就是寫了放妻文書,還陸嫣兒自由,遣散博望侯的小妾,只留下趙家血緣最近的堂兄弟,其餘的都另尋住處。
燕慈老王妃年歲大了禁不起傷心,剛回去就病倒了,嫡長媳反水,找了廟宇出家了,二兒媳床前侍疾,三兒媳柳氏一直住在田莊,這回跟著受了牽連,遭了幾天罪,柳氏安心要和離,老王妃力不從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