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輕聲慢語的說著,端了茶抿了一口,面含微笑。
玉潭聽了這番話若有所思,周家庶女信口雌黃攀誣方子穎,憑著方子頎的手段一查就清楚了,方子頎也壓得下來,太子和方子頎寧願這麼費事,看來是想利用這件事做些文章了。江南豪門相互牽扯。江南官場一汪活水要攪得更混。
方子頎智珠在握,玉潭倒不用擔心。
鄭氏可想不到這些,她心裡添了煩愁,“太子有所不知。子穎的婚事不好張羅。一時之間到哪裡找合適的。他不在家裡也難給他相看,我也怕他瞧著不中意。”
玉潭先笑了,“婆婆只管做個樣子就好。您在家裡宴請,姿態擺出來了,周家在都城中有人脈,他們家很快就會知道,您再給子頎寫幾封信,子頎那邊也好說話。”
這樣子就解決了?鄭氏心下狐疑起來。
若是這樣子就能解決了,子頎為什麼不直接給她寫信。
周蘊見鄭氏狐疑,他也不願說的太明白,“還請夫人在家裡多宴請幾次方好,都城中有適齡女兒的人家也多看看,您幫三哥選個好的,周家也就知難而退了,我聽人說陳家的小娘子教養很好,您該和他們家裡多走動。”
陳家權臣宰執之家,他們勳戚要避嫌疑的。
這回連鄭氏都有些明白了,太子這是想要試探陳家,還想借著陳家打壓周家,不過這些她才不要管,她不選這兩家的女兒進門就是了。
鄭氏連忙說道,“走動起來也沒什麼難的,我們兩家見過面打過招呼,就怕陳家太清高,他們家的小娘子也難做我們家媳婦,婚事肯定不成的。”
玉潭在一旁笑微微的,周蘊這回連鄭氏都想用上了呢。
周蘊也笑了,他的這些心思瞞不過玉潭,周蘊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玉潭,“陳執中的外孫女還想要進宮呢,子穎若能娶了他孫女,我和他攀了親呢。”
玉潭嘴裡泛起了絲絲苦澀的滋味,太子大婚不過十幾天,後宮就要往裡進人,那是妹子玉沁的命運,她再也幫不了妹子了。
“他們家外孫女?我記得陳大人只有一個女兒,他家外孫女**歲還不到呢。”
“那女孩子才剛八歲呢,入了東宮倒是好的,那女孩的爹爹在江南為官呢。”
玉潭聽了這些話一言不發,周蘊就上下打量她。
玉潭低了頭掩飾住眼裡的情緒,眼角的餘光早瞥見了,玉潭只是故作不知,慢條斯理的幫小哥兒換了新的圍嘴,方子意聽她們說了半晌,他說話吃力插不進嘴去,這時候見周蘊打量著玉潭,方子意岔開了話題,“讓我算算,江南過去了多少人了,我岳父還有老夫人,我們家倆個弟弟,還有張順家的那些人,江南新任的布政使姓程,陳大人的女婿吧。”
方子意看著周蘊,“我原以為太子還讓潭兒去江南呢,沒成想把我派去了安丘,我還成了一方父母官,我這回得帶著家眷,潭兒她跟我過去。”
鄭氏也看出來玉潭不自在了,“子意到了安丘,有玉潭幫他也沒什麼了,我心裡想著子穎兄弟,等你們都走了我也往江南走一圈,看看江南的明山秀水。”
周蘊端了茶喝一口,臉上似笑非笑的,“夫人若去了江南,您有得哭了,有件事我還沒和夫人您說呢,我說了怕夫人的眼淚止不住。”
鄭氏笑紋僵在了臉上,鼻翼又開始出汗,方子意也急了,“到、到、到底怎麼了?”
“方子穎真該捱打,他偷偷的跑到貴州去了,為了周家的事和二哥賭氣,他還想學趙弘毅立功,他也不想想他哪能和趙弘毅相比,真是一點腦子都不長。”
鄭氏、玉潭一聽都就急了,“他跑到貴州去了?多早晚的事?”
方子意忙問,“軍中怎麼個說法?”
方子穎是有軍籍的人,他是皇帝欽封的校尉,也有五品的官身,讓他在李侯爺麾下,皇帝明顯就是在施恩,這回江南的官場要有大動作了,子穎他還敢擅離職守,他還敢跑了,跑到貴州那邊做什麼呢,方子意都覺得頭皮發麻。
周蘊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二哥這回可讓他給坑苦了,我本來不想說的,後來一尋思還得讓夫人知道,子穎膽大妄為,連個下人都不帶,一個人跑了過去,他這是想學趙弘毅揚名立萬呢,他也不想想趙弘毅身邊多少人,趙弘毅在陝西的時候有個吳曦幫襯著,後來在邊關遇到的又是穎國公,子穎他也不想想,廣西轉運使崔廣深行伍出身,對他這樣的衙內向來就看不慣,他還想要搶功勞?”
鄭氏急得眼淚下來了,玉潭忙說,“太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