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點點頭進了偏殿,眼觀鼻,鼻觀心的坐了,等不多時,就聽那邊有了動靜,暗雲衛的孫大人低著頭出去了,張海進來笑道,“國公爺請吧,陛下等候多時了。”
皇帝在宮殿裡轉來轉去的,“愛卿可算過來了,愛卿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方奎連忙要跪下請罪,皇帝早伸手扶他起來,“愛卿不必如此,愛卿身上還帶著傷,要不是眼前這件案子實在棘手,朕也不會讓愛卿奔波這一回的。”
“老臣治家不嚴,引來諸多禍端,這也是老臣咎由自取。”方奎說完遞上筆錄,皇帝看過了不禁連聲誇讚,“這筆錄做的好,敘事也明白,朕看著心裡舒服。”
方奎忙說,“是老臣的犬子替老臣書寫,老臣身上有傷不能用筆。這件事又關係匪淺。老臣也只有兒子可以相信了。”
“都說愛卿的二公子才華橫溢。沒想到大公子也這般有才華,大公子膽識過人,連陸稟都沒了話說。”又遞給穎國公一份暗雲衛的密報,“愛卿看了這個就知道了,這些人真是膽大妄為。”
方奎看了難掩震驚,牛尾胡**然還有密道,他不由想到了二十年前枉死的嫡妻,九江府的那本密帳。那張抄寫他奏章的娟帕,那碗有毒的羊奶,家裡的四條人命,還有那天晚上連番的血腥廝殺,幕後的這些線索凝結成了一股神秘的勢力,已經露出了冰山一角。
國公爺不禁汗流浹背,“皇上,依老臣愚見,這是有人在暗中操縱,老臣家中的幾個人犯已經交給了暗雲衛的王大人。方嫂是老臣府裡的內管家,老臣有失察之罪。”
“這也怪不得愛卿。是這些人藏得太深,二十來年了,朕總能感覺到他們的影子,一直深受其害,偏偏他們又沒留下來痕跡,朕無處可尋,愛卿家裡發現及時,還未釀成大禍,這些人已經喪心病狂了,朕會追查到底的。”
君臣說一些對這件事的看法,皇帝又笑著說,“朕這兩日煩心事甚多,今日接到陸稟的奏報,朕也大吃一驚,李慎無意中聽到了訊息,也是老天的眷顧,李慎來不找朕,也不肯去找陸稟,反倒和愛卿說了此事,那麼依老愛卿看來,李慎這孩子究竟怎樣?”
方奎心裡吃了驚,臉上平靜無波,“陛下,李慎只是一個小小孩童,他的姐姐又是老臣的兒媳,李慎這才和老臣說一聲的。”
皇帝笑了,“愛卿只說李慎這孩子究竟如何?”
“臣見過李慎兩次,這孩子聰明大膽,脾氣秉性都好,心裡又有決斷,假以時日必有一番作為。”
皇帝禁不住笑了,“那愛卿說說看,李慎比起朕的兩個皇子又如何呢?”
方奎抬眼看向皇帝,就見皇帝笑容滿面的看著他,神情裡似乎還有一絲緊張的期待,方奎心裡不禁疑惑起來,“陛下,那李慎不過是草木之民,如何能與皇子相提並論,陛下讓老臣如何作答呢。”
皇帝陛下笑了,“那愛卿的意思就是朕的皇子不如李慎了。”
方奎顧不得身上的劍傷,嚇得連忙跪下了,“老臣並無此意,陛下的皇子是順天應運而生,身份貴重,那李慎不過是黃口小兒,”
皇帝忙上前攙扶起他,“愛卿啊,你我君臣就不要講這些虛禮了,愛卿有所不知,這幾天都是請立太子的摺子,朕這心裡苦啊。”
方奎聽了這話更加誠惶誠恐了,“事關國本,陛下宜早作決斷。”
就見皇帝在宮殿裡來回走了幾步,彷彿下了什麼決心,“朕這心裡早有決斷,只是朕不欲立太子。朕選了方子穎陪著大皇子讀書,方子穎為人仗義,朕聽陸稟說,方子穎對李慎多有維護。”說完目光炯炯的看著方奎。
陛下這話不好回答,幸好陛下也不需要他回答,“愛卿有所不知,朕的大皇子三歲的時候丟過三個多月,找回去的時候就不是朕的大皇子了。”
宛如九天之外的一聲霹靂,方奎這回真吃驚了,下巴好懸沒掉下來,就聽皇帝幽幽的述說半晌。
“朕前些日子才找回朕的皇兒,蘊兒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朕心裡愧對於他,這孩子又有擔當,又是朕的嫡長子,把這錦繡江山託付給他朕也就放心了。”
方奎連忙跪下了,“臣肝腦塗地也要維護太子殿下週全。”
皇帝眼含熱淚連忙扶他起來,“愛卿啊,朕就把蘊兒託付給愛卿了,子穎和蘊兒交好,讓他們兩個做大皇子伴讀,也是朕沒了辦法的辦法,蘊兒的身份隱秘,要是被別有居心的人利用了,反倒對他不利,朕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了。”
方奎擦了擦一頭的熱汗,“老臣願為陛下肝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