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奴籍,墨香也是個小姐了,少夫人沒有再用她的道理。
慎哥兒半蹲下身子,“二姐姐原本是管不著我的,只是弟弟願意讓姐姐管著,弟弟只求二姐姐別生氣了,翠墨這件事是弟弟辦的魯莽,弟弟知道二姐姐不會願意,心裡還想著要成全他們,又覺得有幾分理虧,弟弟就連說話都不明白了,也難怪二姐姐動氣。”
玉潭想起翠墨也有點氣餒,她神色淡然的一笑,“是你二姐姐想左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只要她心甘情願就好了。”
伸手拉慎哥兒起來,“說起來你姐姐心裡也愧了,原是我亂髮脾氣冤枉你。”
慎哥兒趁勢起來,坐在旁邊的錦榻上,“慎兒知道,姐姐心裡看重我才會覺得痛心,才會又氣又恨,姐姐看重和翠墨的情誼才會著急上火,今天是慎兒魯莽了。”
玉潭聽了這話心裡是說不清的滋味,慎哥兒懂她。
慎哥兒懂她。看著弟弟稚嫩的臉頰,玉潭忽然間很感慨,弟弟是明白她的,她的弟弟長大了,終有一天,弟弟會做出一番事業,伸展他的抱負,玉潭心有榮焉,她常常恨自己不是個男人,不能走出這深宅大院,她的弟弟會走出去很遠很遠。
玉潭心裡湧出母性的柔情,不知不覺間潸然淚下。
慎哥兒連忙笑道,“五姐姐都是你不好,你招惹二姐姐哭了呢。”
玉潭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擦了淚笑道,“誰說我哭了,”
“姐姐眼睛裡進了灰迷了眼睛,五姐姐快幫著吹吹。”
玉沁聽了笑起來,玉潭也禁不住噗嗤一笑,心裡多少陰霾都消散了。
慎哥兒站起來笑道,“弟弟那邊還有事要做,翠墨的婚事得張羅著,弟弟先回去了,二姐姐的壓箱銀子交給張順家的就好了,我那邊有個小院子,翠墨從那裡上花轎。”
玉潭笑著打發小丫鬟送慎哥兒出去。
紅箋找了金銀冊子遞過來,翻開冊子看了,選了兩樣壓箱的硬通貨,又吩咐紅箋把妝奩開啟,選了簪環、步搖、金項圈等必不可少的飾物,又選了幾樣平日裡帶的,讓紅箋開大箱子找出幾匹妝緞、幾匹蟒緞,還有日常用的青緞子並幾個繭綢,各色綾羅幾匹細布,又拿出三千兩銀子與翠墨做私房銀子。
紅箋暗暗咋舌,少夫人好大的手筆,這哪裡是嫁丫鬟了。
紅箋又和青芽、花蕊商量了,打點出幾色鮮亮的針線活計,還有荷包、香囊、扇套等小物件送給翠墨賞人,她們三個的一點心意罷了,紅箋帶了幾個僕婦套了車把東西送到慎哥兒那裡,又留在那邊幫忙。
玉潭這邊也閒不下來,方子藍拿了這個月的商鋪細賬請少夫人過目,又說了莊子上的一些瑣事,有幾塊山坡地還需要補種果樹,農田裡也得派人下去檢視,今年春天干旱,不少村子井水都乾涸了,方子藍建議打深井,往後許多年都會受益。這裡又有不明白的地方。玉潭聽他說了。都記在心裡。
因到了月末,張家舅舅也來了,張士濂拿了幾間鋪子的賬目過來,他是長輩,又管著玉潭的私產,說了一回生意經,玉潭留飯款待,請方子藍作陪。
四公子方子姚下了學也過來了。方子姚惦記著嫂子這邊新來的小丫鬟,就跑到後面玩耍,恰好看見玉沁在書房看書,方子姚湊過來。
玉沁猜他是方家的四公子,福了一禮就要回避。
她頂著修道的名義清修,也就姐姐身邊幾個心腹丫鬟知道她的身份,方子頎、方子穎兄弟倆也知道,這方子姚十一歲,與慎哥兒一般大小,在家裡也就是個淘氣的。他昨日看見嫂子身邊新添了小丫鬟,就想著過來玩了。
方子姚湊到跟前。“你叫什麼名字?我和嫂子討要你過去,往後你跟著我吧。”
玉沁看他說的不像,皺了眉想出去,方子姚伸手攔住了,“我讓你出去了嗎?”
玉沁冷笑一聲,“你還不快點讓開呢,我又不是你們家的奴才。”
玉沁的幾個丫鬟沒帶來,墨香沒回來,紅箋上慎哥兒那邊了,青芽忙著辦差,花蕊在少夫人的身邊服侍著,玉沁身邊也有兩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四公子一聲吩咐,她兩個嚇得都出去了,方子姚得了意,逗著玉沁尋開心。
玉沁想要跑了,她偏偏跑不出去,方子姚小孩子心性,正是慕少艾的年紀,看她想跑反而覺得有趣,伸著手臂攔著,把玉沁逼到角落裡,玉沁也著急了,她要是和這四公子撕扯在一起,她名聲也完了,二姐姐也丟臉。
玉沁見牆壁上掛了一把劍,伸手拿下來,“你躲不躲開,你